谁知道这是什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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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怀恨在心。
一辆相当破旧的卡车,“砰砰砰”在冰天雪地中行驶。
太阳刚刚升起,雪闪着耀眼的光。附近有树,远处也有树,树木稀疏,雪原看起来光秃秃的。而且树上光秃秃的,连只乌鸦都没有。
驾驶室里有四个人,一个是李云,另一个是司机,还有两个帮手。李云的祖母独自躺在后面的敞篷车里。她盖着被子,蒙着头。
中途,一个车队正在靠近,几辆车上挂着大红花。车上的人依稀穿着鲜艳的衣服。双方擦肩而过后,雪道又空了。
李云不时打开窗户,扔出一把纸钱。
这条柏油路已经很多年没有修补了,就像一条满是窟窿的带子。汽车颠簸着前进,突然停了下来。司机对李云说:“下去看看。她没有翻身。”
李云下了车,爬进有轮子的马车。她看到奶奶平躺着,蓝色的被子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他心痛欲裂。
几个小时前,她慢慢转过头看着床上的李云,无力地说:“别看我了,睡觉吧,天快亮了。”
可是现在,她一个人躺在这冰冷的车厢里,一定被冻硬了。
寒风吹起了李云头上的白孝布,挡住了他的眼睛。他跳下来,爬进驾驶室,低声说:“我们走吧。”
火葬厂在巴厘岛程潇的南部。附近没有家人。
这是一家旧的火葬厂,最近在北郊新开了一家。然而,新的火葬场收费比旧的要高,所以李云选择了这里。他是低薪阶层,每一笔钱都要精打细算。另外,他家离城南很近,所以这里的票价比较便宜。他自己雇的车,没叫火化厂派车,费用少。
卡车开进了火化厂的大门,停在一栋孤零零的房子前。
司机说:“火化炉就在这屋里。”
这是一所老房子,很高,像一座寺庙。但它没有寺庙那种安详超然的气质,反而有种阴森的感觉,像一个没有五官的人紧紧皱着眉头。
它角落里的砖都碎了,像锯齿状的牙齿。对面有两扇铁门,锈迹斑斑,非常不规则,中间有个大裂缝,里面黑糊糊的。铁插销上挂着一把大锁。
离这个停尸房很远的地方,有一排看起来很整洁的平房,是办理手续的地方。
李云拿着死亡证明去办手续。
在这个房子里,有整容室、告别室、停尸房、骨灰存放室、冷藏室。然而,李云没有看到多少工作人员。现在是正月,刚过完年。
他走进一间温暖的办公室,里面总是有三个人:一个年轻人正趴在桌子上,打扑克,算占卜。他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一个干瘦的老人站在一旁看着。他也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但是他的蓝色外套更薄;床上坐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低下头,慢慢地吃着瓜子。他还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他的蓝色外套很脏。
“请问是谁开的发票?”李云问道。
玩扑克的年轻人抬头看着李云,不高兴地收起了他的扑克,自豪地说:“证明。”
李云连忙出示了死亡证明。小伙子看也没看就往抽屉里塞:“要骨灰盒吗?”
“是的。”李云说。
年轻人站起来,把李云带到另一个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骨灰盒。他说:“有高中低档,便宜的几十元,贵的几万元。你想要哪一个?”
李云挑选了一个榆木瓮。
回到刚才的房间,李云付了钱,收拾好火化证明,问:“谁在乎火化?”
吃瓜子的人终于不吃了。他摇摇手说:“跟我来。”
李云看着他。这个人很高。如果他摔跤,估计三个李云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脸是古铜色的,浓眉大眼。
焚尸人大步走了出去。
从办公室到停尸房,有一条石板隧道,积雪很滑。空气如此清新,一股冷风吹过来,李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燃烧棉花的味道。那是死尸的味道。
一路上,焚尸人一句话都没说。李云紧紧地跟着他。
在李云看来,这个焚尸人是一种另类。
他把尸体送进火葬场(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砰地关上炉门,然后走在他身后,甩开他的胳膊,往火热的炉子里灌煤。
火葬场传来一声闷响。肌肉都烧焦了:“吱...吱吱的叫声...吱……”筋骨都要断了:“啪...啪……”
焚尸炉里冒出浓烟,他不时用长长的铁钩伸进去,转动身体。
渐渐地,那些细小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只剩下大烟囱里让火“呼呼”作响的风...
他一共烧死过多少人?
他有女人吗?她和他做爱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做噩梦吗?
他烧了他的亲戚吗?
他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躺在自己非常熟悉的火葬场里?
天很蓝,火葬场很安静。
来到火葬场前,健壮的火化炉拿出一把大钥匙,捅进钥匙孔,“哐!-什么时候!——”两扇铁门打开了。
他挥挥手说:“拿进来。”
李云和另外两个帮手迅速爬进车里,把她奶奶扶下来,摇摇晃晃地走进焚尸房。
停尸房很空很冷。这是一块有一些草屑的土地。两个火化炉敞开着,口是方的、窄的、深的。
火化师指着一个下面有轮子像床一样的铁担架大声说:“抬上去。”
一些人把李云的祖母放在上面。
“滚出去!”焚尸人说。
两个帮手出去了。
李云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他掀开奶奶的被子,看了她最后一眼。她脸色苍白,眼睛微睁,目光呆滞。
“我放你出来!”焚尸人不耐烦了。
李云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非常生气。李云是一个诚实的人。当他发脾气时,他的脸会变红。
焚尸人没有回避,他的眼睛射出凶狠的光芒,挑衅地看着李云。他是这里的主人,谁也不能越权。
而李云的奶奶是个胆小的人,非常胆小,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里。如果她现在还活着,一定会推开李云,用颤抖的声音说:“别闹了,快出去!”但是现在她不能坐起来...
李云慢慢地把被子盖在奶奶的脸上,擦了一把眼泪,走了出去。
走过焚尸炉时,李云又闻到了他身上燃烧棉花的奇怪味道。焚尸人像一座塔一样戳在那里,一动不动,仍然凶狠地盯着李云。
李云脸上的红晕像潮水一样退去了。他缓和了语气,低声对焚尸人说:“什么时候能完成?”
“排队。”
“队列是什么?”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他把头转向一边,但眼睛仍然盯着李云,看上去极其傲慢。
李云不想和他争论,出去了。他心里很难过。似乎他把他的祖母留在了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和这个令人发指的焚尸人那里...
然后,焚尸人出来了,他锁上铁门——“铛!”然后,踩着雪,走开。李云呆呆地看着他肮脏的蓝色外套,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
司机小声说:“你得给他点钱。”
“为什么?”
“得塞住。否则,你就等着吧。”
“我不给他,看他能拖到什么时候!”
“就算他不拖,也不会给你好好烧,连骨头带肉的倒出来……”司机继续劝说李云。
“那我去找他们领导!”
李云是一名中学教师,他对社会的一些门道一无所知。此时的他已经对焚尸人产生了仇恨——他甚至欺负死人!
刚才那凶狠的眼神已经让这两个人成了敌人。李云觉得他开始和自己竞争。如果李云屈尊给他寄钱,他会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天气很冷,所以司机和两个助手坐在驾驶室里,李云独自蹲在停尸房前。不远处的雪地里,扔着一个大筛子。
刚刚流过眼泪的李云看着天空,带着一丝疲惫。蓝天上没有云。
奶奶也有过多姿多彩的童年和美好的青春。这辈子,她一定走了很多路,见过很多面,但她一定没来过这个火化厂。她不会想到最后她会来到这里,来到这个陌生的大房子...
焚尸人出生的时候,他一定是一个长着大眼睛的可爱小孩,每个人都喜欢他。奶奶不可能见过这个孩子。她不会想到,几十年后,她会落入这个人的手中...
李云已经思考了很久。已经过了中午,焚尸人还没出现。
另一辆车在拉尸体。那些家庭成员下了车,像李云一样,匆忙办理手续。他们似乎都知道这里的规则。
最后,焚尸人来了,脸上带着笑容,指挥死者家属把尸体抬进焚尸人。然后,他锁上里面的铁门,开始工作。
李云坐着等着。
几个小时后,铁门砰的一声打开了,焚尸人探出铁门,对死者家属喊道:“1号,把筛子拿来!”
他们变成了1!
那几个皮马戴孝人立刻拿着筛子跑了进来。他们带着装在筛子里的热灰跑出来,把它们放在一块空地上。等骨灰凉了,筛出几块骨灰,放在骨灰盒里,开走。
焚尸人再次锁上门,看都没看李云一眼就走了。
司机走出驾驶室,对李云说:
“你最好给他点钱!”
“不要插!”李云说。
“我……”司机犹豫了一下,说:“我在这里等太久了,耽误了其他工作。你能增加运费吗?.....真的很抱歉。”
李云咬咬牙说:“我给你加。”说完,他站起身,大步走向办公室。他会要求一个解释。
进了办公室,他看到小伙子还在打扑克算命,瘦老头还在看,焚尸人还在床上吃瓜子。
李云大声问道:“请问,你的领导是哪个办公室的?”
焚尸人连头都没抬。
瘦老头看着李云说:“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在找一个领导。”
“我是这里的领导。”老人说。
他是领导?李云一度失去了信心。
“我们来的最早,排在1号,现在天快黑了。为什么我们没有被烧死?”
老人眯着眼睛看着焚尸人,淡淡地问:“真的吗?”
焚尸人停止了嗑瓜子,对李云微笑,他感觉到了他笑容中的杀气。他慢吞吞地说:“刚才不是烧坏了吗?”
“你烧的是哪一个?”
“65438号+0!”
李云是愚蠢的。他想了想,大声说:“你为什么不叫我?”
“我的名字是1。”
“你!……"
焚尸人还在笑:“别急,你送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老太太。”
“哦,老太太,她还躺在那里。那是刚才烧伤的那个老人。我现在就烧死你们的人。”说完,他又刷了一下手,下了地,大步走了出去。
老人没有理会李云,继续看着年轻人给他算命。
李云跟着门,但他没有看到焚尸人。
他怎么走得这么快?
在路上,李云越来越觉得焚尸人的笑容是恶意的。他在暗示自己:我把你奶奶烧了,骨灰给了别人家。如果你对我有意见,那你可以带着陌生人的骨灰回去...
想到这里,李云疯狂的朝停尸房跑去!他想看看剩下的尸体是不是奶奶。
来到停尸房前,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已经来不及了,两扇铁门已经被他锁在里面了。
他冲上去敲门:“咚,咚!咚,咚,咚——”
焚尸人终于打开了铁门,古铜色的脸露了出来,他喊道:“你敲什么?”
“人呢?”李云的脸就像溅了一地的墨水。
“炉子已经推过了。”说完,焚尸人缓缓关上门:“哐!什么时候!——"
李云又傻了。
李云把骨灰放进骨灰盒,抱在怀里。她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不知道这个盒子里是奶奶还是另一个陌生的老人。目前的科技还无法进行“骨灰鉴定”。他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他把骨灰盒留在火化厂,然后上车,沮丧地对司机说:“走吧。”
司机已经调头了。他发动汽车往前走。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焚尸房的门开着,里面黑压压一片。当汽车驶过时,李云看见那个焚尸人站在里面,奇怪地看着他。
李云打了个冷战。
第二,烧烤
奶奶去世后,李云一直很沮丧。
爸爸有阿尔茨海默病,奶奶只有一个像他一样的孙子。当这样的事情发生时,李云独自处理。处理完奶奶的事情,他筋疲力尽。
这一天,他躺在床上咳嗽。
“看你又累又瘦。你们家那么多姐妹,怎么都不管?”妻子抱怨道。
“我不是儿子吗?”
“儿子应该是一个人扛起来的吧?我不管你,我活该。”
李云什么也没说。
妻子下了地,拿来两片止咳药和一杯水,说:“吃吧!”"
李云顺接过药,点了一支烟。
妻子躺下说:“你能戒烟吗?”
“我只能少抽点。”
“你说过多少年了?是不是少抽了一支?”
李云停止了说话。
“明天,我去省城进货,你去医院。你最近一直在咳嗽。别得肺炎。我们家生不起病!”
这句话让李云有点生气。他说:“不要咒我!”
“我关心你!不知何故我不知道。”
我妻子脾气不好。每次她生气时,李云都不顶嘴。她只是一言不发地抽烟。前段时间她下岗了,脾气更差了。当时,李云想给妻子摆一个服装摊位,但他去了几个姐妹家借钱,但没有借到。他们的生活并不舒适。最后,他向一个叫蒋东的朋友借了5000元。
几年前,李云考上了一所师范学校,江东考上了一所民政学校。毕业后,蒋东被分配到省城殡仪馆做专业的尸体化妆师,工资很高。
我妻子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然而,当她忙的时候,她说得更大声。婚姻的模式一天天固定下来——她越来越专横,李云越来越软弱。
然而,李云仍然非常爱他的妻子。每天,他下班后做好饭,等她回来。
对李云来说,最快乐的时光是周末。孩子们周末从幼儿园回来。
这个孩子有点害怕他的母亲,他非常依赖李云。正是因为他太自立了,李才决定把他送到幼儿园。
爱情是矛盾的。李云希望孩子对他好,但又怕孩子对他太好——万一他出事,他怕孩子承受不了打击。所以他希望孩子对他不好,自私;另一方面,他希望每天都和孩子在一起,但又担心他长大后不能自立,活不下去。他不得不放弃他所热爱的,把它交给幼儿园...
妻子走后,家里只剩下李云一个人。晚上,他不想做饭,就想在街上随便吃。
他来到一个夜市,那里有许多烧烤摊,烤羊肉、烤火腿、烤鱼和烤鸡蛋...他找了个安静的座位,向老板要了几串烤腰子,一盘泡菜,一捆啤酒。
烤腰子很快就端上来了,还“滋滋啦啦”响着,散发着诱人的孜然香味。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她笑着说:“哥哥,慢慢吃。”
“谢谢你。”李云说。
他拿起一串烤腰子,正要吃,突然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他。他抬起头,看到一个人坐在离他几米远的位置,正看着他。
他惊呆了——这个人就是烧尸体的人!
他还穿着那件蓝色的外套,古铜色的脸在夜市刺眼的白光下显得有些疲惫和阴郁。他张着嘴吃东西,眼睛盯着李云。
李云不知道他在烤什么样的肉。它太大了,看起来像是被烤过的。一些是红色的,一些是黑色的。他的手粗糙古铜色。
李云似乎又闻到了燃烧棉花的味道。
他没了胃口,避开焚尸人的目光,向女老板招手:“老板,结账!”"
女老板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跑过来:“兄弟,你带着?”
“不,我不吃。多少钱?”
女老板疑惑地看着李云,有点不自在:“兄弟,怎么了?是不是烤的味道不对?”
“不,我有事。”
他们的谈话,焚尸人应该听得很清楚。李云没有再看他,但他觉得他仍在盯着自己。
“算了,这次我就不收你了……”女老板说。
“谢谢你……”李云说完,拔脚就走。
他回到黑暗的入口,回头一看——焚尸人没有追上来。
他松了一口气,暗暗骂自己倒霉。
那天晚上,他没有吃饭。他只是觉得不舒服。
第三,生存
一年前,李云在第四中学教语文。
他其实很善良,也不聪明。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得罪了校长。校长抓住了一次教师素质测评的机会,做了一些赢得他的事情。
李云只是有点头晕。
那段时间,他到处找工作,但是极其不成功。生活还得继续,买米买菜水电,付孩子的护理费...
绝望的他去省城找蒋东,想在火化厂找份工作。
蒋东说:“现在,殡仪馆的工作成了热门职业,想进来的人都挤过门槛了。因为这里工资高,被裁的几率小。”
“你帮帮忙。”
“我可以帮忙,但你最好先跟我走,看看自己能不能适应。”
首先,他让李云观看了他为尸体做整形手术的过程:
那是一所非常干净的房子。蒋东用滑轮床从冰柜里推出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停在屋子中间,平静地掀开裹尸布——一具头部被车轮压扁的女人的尸体。
李云的心抽动了一下。
蒋东开始有条不紊的为她做整形手术。面对死者的照片,他用手像捏橡皮泥一样为死者捏出一个头的轮廓,然后把棉花塞到死者的大脑里,用针线缝合脱臼的皮肤,再贴上膏药...
李云站在远处观看。
很快,死者基本恢复了原貌。虽然那个假脸上画的肉色很逼真,但根本不是真脸。
最后,蒋东轻轻地洗了死者的头发。那长发不再柔软,而是像一根坚硬的黄麻线...
他告诉李云,有些尸体被肢解了,所以他用肥皂把他们做了出来,然后装了上去。一些家属还要求给尸体消毒,洗澡...
“你总是白天工作吗?”李云问道。
“不,我通常在晚上工作。夜静而有灵感。”
“太吓人了……”
“怎么,这样做?”
“不行,我做不到。”
"那么这个行业的其他人就是焚尸人了."
“你看大门不行吗?”
“看大门的是主任的公公!”
李云只好再次和蒋东一起观看火化过程。
当然,省城的火化厂设施更先进,更气派。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人推着一张滑轮床,床上也是一具女尸。他们把女尸抬下来,放在传送带上。然后,他们按下按钮,传送带启动,女尸移向炉口。一块白布挂在炉口和传送带之间,用于阻挡。女尸一点一点消失在白布后面。
蒋东打开炉口观察窗的铁门,里面是透明的耐高温玻璃。他对李云说,“往里看。”
李云凑了过来,透过观察窗,清楚地看到了躺在炉子里的女人。炉子已经预热过了。
“我一直以为火葬是不允许的。”
“我们正在引进几台最新的带闭路电视系统的火化机,让家属不用进入火化车间就能看到亲人火化的全过程。”
炉子里有熊熊的火焰。李云看见女尸的头发和衣服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一具白花花的裸体,很快消失在火光中...
一名工人拿着铁钩伸了进来,翻过了尸体。
蒋东说:“女人的盆骨比较难烧,要用铁钩把骨架砸碎。”
两人出来后,蒋东说:“怎么样?”
“我...我会考虑的。”
“其实我们就是一把灰烬。”
李云像逃避一样回来了。
他教语文,每天接触到的都是:“十帆风顺。来的时候记得在桥上买酒。远处的树是平空的,只有在夕阳下才能看到混沌的山。谁把新声音翻到了玉筒上?吹过碧波伤春怨!是客怀如絮乱,画楼人多回首……”
让他亲手把回望画楼的姑娘烧成灰,把多情的诗人烧成灰。他做不到。他想,要是他教了一堂生理学课,他也许就能吃到焚尸人的那碗饭了...
那是幸运的一天。不久后,他在一所私立小学找到了工作,仍然教中文。
这一天,李云下班回家,走到门口时,突然撞上了穿着蓝色外套的焚尸人,两眼发直。
第四,振作精神
又是他。
他正在一家熟食店购物。
李云觉得焚尸人看到自己后假装买东西。他的心怦怦直跳,急忙跑进楼门。
焚尸人跟着李云的门!
李云实际上是一个胆小的人。他的妻子和孩子不在身边,那天晚上,他感到非常害怕。
他关了灯,仔细听着窗外的动静。虽然这是四楼,但他还是很担心——他担心焚尸人会突然出现在窗外。
回想起来,这个人的眼神异常冰冷阴沉。他和无数的尸体打过交道,他的身体已经被灌输了死亡的气息。李云后悔了,当时不该和他结仇...
午夜时分,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体慢慢飘向天花板,飘着。伸出手摸摸你的头。有点烫。此时,他突然对自己变得小心翼翼。他仔细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开始思考...
你心脏病发作了吗?我不这么认为。他的心一直很正常。你有精神病吗?不会,他家没有精神病史——但是总怀疑自己有精神病的人是不是精神病?你有哮喘吗?不,他只是觉得有点气短。还有,胸口好像有点疼,尤其是躺下的时候。
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抽了,不然真得肺炎了!
那天晚上,他梦见自己走在一条夜路上,突然绊倒了。他弯下腰摸了摸,居然摸到了一个方盒子。他打开打火机,惊呆了:到处都是骨灰盒!
是他奶奶的骨灰盒绊倒了他。他看着祖母的黑白照片,非常害怕。这时,他听到骨灰盒里传来一个老人的低声呻吟。
李云惊恐地问:“你是谁?”
盒子嘶哑地说:“我在找我儿子!”"
第二天早上,李云去上班了。出门前,她听到了敲门声。
当他打开门时,他看到了穿着蓝色外套的焚尸人!他被困在李云的房子前面了!
当时天刚蒙蒙亮,焚尸人的脸有点黑。有一个人站在他身后,也穿着蓝色外套,绷着脸看着李云。
“你找谁?”李云声音颤抖。
“请问,这家有人去世了吗?”焚尸人冷冷地问道,好像他根本不认识李云。
李云气得差点揍他——但他没有勇气。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谁让你来的?"
那人态度依旧冷淡:“你姓李?”
“是的。”
“这是四中家属楼4号门401室吗?”
“是的。”
“我们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我们刚刚接到电话说你的男主人去世了,他的名字是……”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死者的名字是李云,让我们派一辆灵车来接尸体。”
李云显然觉得这个人在找茬,他也没办法。他大声说:“你搞错了!”
焚尸人似乎笑了笑,说:“别激动。也许有人在策划什么。你可以向派出所报案。”然后,他有点不信任地看了看房间,说道,“怎么样...那我们走吧。”
说完,两人转身下楼。
李云愣了半天,越来越生气。他坚信焚尸人是在作恶,是在报复自己。他决定举报!
走在路上,他突然想到,既然焚尸人主动提醒自己报案,那他肯定早就把所有的漏洞都堵上了,估计警察也查不出经络来。然后,他又想不通了:这人是焚尸人,怎么还拉尸体?火化厂要有明确的分工。
他的脚步慢慢停下来,改变了计划。他清楚地感觉到焚尸人肯定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恐怖。因此,他决定去火葬场,找到他,好好谈一谈。
他不知道谈话的结果是什么。也许会和他吵架,甚至打架,最后惊动火化厂厂长,直到民政局...
也许,李云主要会说些好话,求他别再找麻烦了...
五、火葬厂的夜晚
白天有课,李云先去了学校。
这一天,李云上课心不在焉,差点闹出笑话。
最后,下班的时候,他匆匆离开学校,走到南郊的火化厂。南郊的火化厂打不到车,他又舍不得打车,就一路步行。
当他走进阴森的火化厂大门时,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空无一人。他来到停尸房,看到两扇铁门紧锁,走到办公室那排平房。
平房里的走廊很窄,很长,又黑又静,只有走廊尽头的房子亮着昏黄的灯光。李云吓坏了,他只想尽快走进亮着灯的房子。他穿着一双布鞋,走在水泥地上,声音很大:“嚓,嚓,嚓……”
最后,他打开了门。
里面有三张空床,但是没有人!他的心脏立刻衰竭了。
他在这个房子里站了一会儿,想出去,但又害怕。最后,他坐在一张床上。
除了三张床,这个房间里还有一张旧桌子,上面有一本登记簿。李云猜想这是值班室,所以很快就会有人来。
他多么希望在这个时候走进一个工作人员,即使他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李云会递给他一支烟,和他好好聊聊,问问焚尸人的名字,他的个性是什么,他的家庭是什么...
李云需要知道这个可怕的人。
等了很久,楼道里终于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
李云立即屏住了呼吸。他突然想到:如果焚尸人进来了呢?
门嘎吱作响,另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人走了进来。苍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也是古铜色的。他看了一眼李云,严厉地问道:“你在找谁?”
“我在找那个...焚尸人。”
他没有再问。他走到李云身边,拉他起来,摇了摇他。
李云立即站起来,递了一支烟。那人转过头看着他,挥了挥手。他的眼睛刚要转开,又想起了什么,又看了看李云:“我好像见过你……”
“不可能?”
“有点熟悉。”
“也许吧...我奶奶前些日子去世了,我一直在这里。”
他怀疑地看了李云一会儿,不再说什么,躺在床上。
“师傅,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这家工厂建立至今已有十一年了."
“我是一名教师,我钦佩你的工作。”
那人“哼”了一声,侧身看了李云一眼,问道:“你认识唐大吗?”
“谁?.....啊,我不知道。”
“那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怀疑我奶奶的骨灰是错的。”
“我知道这个火葬厂。到今天为止,一个* * *已经烧了8987具尸体,骨灰从来没有错过——隔壁家就是骨灰盒。”
“他在哪里...现在?”
“在停尸房,我刚才看到了。”
当李云走出房子时,他觉得走廊比以前更暗了。两边有很多门,现在都关着。
经过存放骨灰盒的房子时,李云听到里面有东西在动,不禁想起了他做过的梦——老人在奶奶的骨灰盒里对他说:我在找我的儿子!……
他不知道其他房间里有什么。不管怎样,不是尸体,就是骨灰或者花环。
最后,李云出来了。天上有星星,很水。这里远离城市,空气也很好。
然而,工厂里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