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对汪曼春的情意从未改变,只是在大义面前,爱情微不足道
汪曼春的立场,和对权利的执着,让她在那特殊的年代,站到了正义的对面,犯下了滔天的罪恶。 她的下场,无论如何惨烈,都是罪有应得。 所有人都可以审判、怒斥、裁决她,所有人都可以对她的下场拍手称快。 但惟独那一份深情,在罪恶之上,开出娇柔而凄冷的花,指向了明楼的残忍。
所有人对她怎样都不为过,唯有明楼,不可以,不应该。可叹最后偏偏是他,偏偏是他。
明家大少爷明楼,和汪家大小姐汪曼春,是青梅竹马,两边家世显赫,门当户对,两个青春年少的佳人互生情愫,陷入爱河,纯真浪漫的爱情,明媚而夺目。怎奈世事弄人,汪家叔父站到了正义的对面,对明家下了狠手,两家由此结下世仇。明楼父亲在临死之前立下祖训:明家三代不得和汪家结亲、结盟、结友邻。
汪曼春16岁那年,明汪二人的恋情被大姐明镜发现,明镜秉持祖训棒打鸳鸯。 那夜下着大雨,明家屋内,明楼穿着汪曼春送的衣服,被执行家法,打得全身都是伤。明家屋外,身份娇贵的汪家千金,在大雨中,一声声哀求明镜成全他们的恋情。
汪曼春求了一夜,没求得明镜的松口,却得到了一件沾满血的衣服,正是她送给明楼、明楼穿在身上被执行家法的那件。明镜说:“你休想嫁进明家,除非我死了!”
知晓家仇全貌的明楼,很快顺从家人的安排,远赴他乡,天涯羁旅中,带着对汪曼春的歉疚,坚定了他的信仰。
汪曼春在大雨夜后,没得到明楼半句话,在明镜的决绝和南田洋子的利诱下,走上了她叔父的老路,抛弃正义,全心追逐权力。
就这样,昔日一对天真美好的恋人,因为家恨,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明楼阔别家乡10年,“衣锦还乡”,成为上海滩的贵宾。此时,汪曼春已经是76号手握重权的特务头子。
十年后,放弃恋人的明楼,成了心怀家国天下的伪装者;十年后,执着爱情的汪曼春,成了丧心病狂的刽子手。
一对佳偶,昔日因家恨生离,如今回来,注定为国仇死别。
明楼感叹:“曾经的汪漫春是那么干净、 健康 、善良、宽容,会为别人的幸福而祈祷,会为别人的不幸而悲伤。”
世事变迁,明楼眷恋的,是汪曼春再也回不去的从前模样。汪曼春,曾是至情至性的小姑娘,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只向往美好和幸福。但在爱人放弃的打击之下,她在10年的权力追逐中,早已彻底沦陷。 畸形的经历让她坚信,性情的美好不能带给自己幸福,只有权力才能。
可十年后,昔日恋人回归,却重新点燃了汪曼春的粉红少女心。她一边手起刀落,狠辣至极,一边又口口声声,是要保护师哥,用她手中的权利。 却不知道,她的残忍,已经绝了明楼心头的挂念;她的痴心,已经成了明楼拿捏利用她的软肋。
一个为了家国天下,永远理智冷静,把爱情踩在脚底下;一个为了深情,以爱为天,随时在迷糊中忘记了自己的立场。
十年后重逢,曾经亲密无间的爱人,面上亲近温柔,实则早已咫尺天涯。
在明楼面前,汪漫春褪去嗜血狂魔的狠辣,甘当一只小白兔。她在搞事业之余,兼职恋爱,甚至常常因为“兼职”,耽误了“事业”。而明楼则全心搞事业,利用汪曼春的兼职分心,无孔不入,轻易击垮了她。
汪曼春把所有的爱和信任,都给了明楼,但明楼只利用了她的爱。
最初,明楼刚刚回国,见到大龄未嫁女青年汪漫春,像16岁那年一样,满心欢喜满眼星星地向她奔赴而来,他心里还有些愧疚,为他曾经的放弃,为他这么多年对她的不闻不问。
但在见过她嗜血的一面后,明楼的道德亏欠得到了开脱——汪曼春阴狠毒辣,是众人的叛徒,所有人对这样的人都杀之而后快。 所以明楼放下了所有的惭愧、歉疚,只剩利用她在波云诡谲的大上海伪装身份,站稳脚跟。而她,却爱他如初。
汪曼春虽坚定站到了权力的高端,内心却仍爱慕旧人,把爱情当做她的唯一救命稻草,死心塌地。明楼作为海归的权力新人,承受着 社会 和家庭的谩骂,内心却因信仰而坚定无比,和汪曼春的爱情,只不过是掩护身份和战斗的斗篷,他驾轻就熟地逢场作戏。
这样的两个人,重逢之初,就注定了是一场辜负。他俩价值排序天差地别,一个爱情至上,可以为爱不顾一切;一个爱情至下,任何时候都可以放弃爱,甚至利用爱。
4、本该专心搞“事业”的汪曼春,却在爱情里迷失了方向
汪曼春是南田洋子领路,一头扎进恶臭的权力场的。这两个人都聪明、有手段,对权力有极高的欲望,是“事业型”女性。撇开必须禀明的立场,我认为做女人,南田洋子比汪曼春自在一丢丢。
南田洋子狡猾果决,对谁都是防范着用,稳打稳扎,是反派中的高手,她的猜疑和试探,给明楼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她和明楼,以权谋对权谋,最后,因明楼技高一筹,她中计而亡,死在明台的枪下。在事业上,输给劲敌,也算死得其所。
汪曼春的智商和能力并不输南田洋子,却在明楼回归之后,几乎一事无成,甚至几度被动帮明楼拆自己利益集团的台,被网友吐槽“情报处情报不灵”“情报处处长为情所困”。 这其中,有明楼的运筹帷幄老谋深算的成分,但更直接的,是她的粉红少女心,败了她的“事业”。
站到与正义为敌的立场,当了嗜血的杀人机器的汪漫春,本来一心搞“事业”才符合她的身份,偏偏折在了不应该的爱情里。即便因明楼身陷囹圄,她依然对明楼不死心,等待明楼去探望她,去救她出来。
直到梁仲春点明了事实真相,揭开了汪曼春用来自欺欺人的幻想,汪曼春终于理智回归,机智越狱,找梁仲春复了仇,还布了个大局,绑走了她一直仇恨的明镜,布好了录音机,逼明台现身。 这一段,是汪曼春和明楼重逢后,难得的一次智商在线。
怎奈虽然手握王炸,在见到明楼之后,逐爱的少女心又冒出来了。 她枪指明镜跟明楼对峙,控诉明楼对她的利用、欺骗:
哪怕所有人都抛弃了她,她都相信明楼没有。结果现实给了她最重的一记耳光,恰恰是她最爱、最信任的明楼,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她,把她骗得团团转。
然而即便知道了明楼的欺骗,当明楼明台掀起骂战互相把枪指着对方时,汪曼春还是乱了。场面的失控使人一时慌乱是一回事,明楼被枪指着大概才是她慌的根源。 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明楼死,但在明楼有生命危险的那一刻,她的粉红少女心还是跳出来了 。
她慌乱焦急地挪开了指着明镜的抢,叫他们别吵了,却没想到,明楼明台毫不犹豫向她连发数枪。
汪曼春从窗台跌落下来,瞪大的眼睛,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装满了不可置信,装满了震惊,装满了被辜负。或许,直到这一刻,天真的她都没想过,她深爱的明楼,会对她开枪吧。
明楼铁肩担道义,回国后,他的感情一向是隐忍克制的,有的放矢的,汪曼春活着的时候,他因理想把爱情放低到微不足道的位置。这一刻,汪曼春走了,明楼久久凝视,眼角含泪,大概是剧中他在爱情上最真挚最明显的流露了。
《诗经·卫风·氓》里有一句真言:“士之耽兮,犹可说(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说(脱)也。”人真奇怪,从诗经到现在,过去几千年了,人类的爱情故事,竟然如此惊人的相似。两个人一旦爱上了,陷于爱情难以挣脱的,往往是女方。
就连最反感汪曼春的明镜也说:“我讨厌那疯子的一切,唯独承认她爱人的勇气。”
很多人怀疑明楼对汪曼春的爱情。其实有一个细节,明楼是给过交代的。汪芙蕖被干掉后,明楼劝汪曼春收手时, 跟她说过这样一段话:“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可是我对你,却一直没变过,这或许是我对你能做的最大的补偿了。”
明对汪的爱情,从未改变,这是明楼爱情上的坚定。或许,也是明楼在利用、欺骗汪曼春过程中,最心安理得的底气。
在汪曼春生命的尽头,那久久的凝视里,我再次确信,汪曼春是明楼爱情里唯一的粉红色。只是明楼选择了大义,放低甚至放弃了个人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包括他的名誉,包括他的幸福,包括他的爱情。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正是明楼的价值选择。正好跟汪曼春“爱情至上”的价值排序,完全相反,而已。
当然,回过神来,《伪装者》里的女反派汪曼春的爱情,虽然令人叹息,但她本身并不值得同情。生逢乱世,生死尚且置之度外,更遑论爱情有多么微不足道。 无论什么原因让她走向正义的对立面,当她踏上那一步时,就注定了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