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流浪(六)一周只要10元吃饭,但他们绝不是三河神。
“有手有脚的,就当个服务员,一个月2000块,就不会流落街头了!我觉得他们是一群三位大神,一天在深圳,三天在玩!大理物价低,做一天玩五天!”
我没有第一次反驳对方的话。前几天吃完饭,骑着从楼主那里借来的小电驴,一个人来到武庙。
走进武庙所在的巷子,只见路两边都是凳子,一群男女老少正拿着纸箱坐着吃饭。于是“怡然堂”来了!古城的一碗素米粉已经卖到了十块钱,这里还在供应五块钱的素盒饭。
武庙入口两侧,有几个户外帐篷,拉链没拉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大部分都不是充气垫和睡袋,而是正经的棉被。看来我不是暂住,而是长期住在这里。
当一个小男孩交给另一个剃光头的男人时,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本哲学书。小男孩回到他面对着武庙大殿的帐篷里,坐在石阶上研究他脚趾上的伤口。他穿着一双凉拖鞋,两个脚趾的甲壳已经碎成了小红肉,又冻住了。
我很随意的坐在他旁边,问,怎么回事?他对我这个不合时宜的陌生人没有防备,说他刚从下关走回古城,走路的时候踢到了一块石头。我问他为什么不穿运动鞋。他指着身后帐篷旁的一双黑色球鞋说,我有球鞋,但我还是喜欢穿拖鞋!已经是晚上六七点钟了。我穿着羊毛袜,感觉靴子里凉飕飕的。我问他,这么冷,为什么不留在青旅过冬?他说,这个更适合我!每天早上起来练瑜伽。白天,阳光明媚,风景一流...
交谈中得知,该男生大专毕业,老家是浙江丽水。来到大理后,以卖茶叶为生,仓库在下关。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是对他父母的反叛。他在家的时候,父母什么都要管,一点自由都没有。现在山高皇帝远,他觉得比以前更自由了。我没有详细问他父母是怎么管教他的。从他的外表,我可以想象他是被驯养的。
在鲁豫路古城,有一家名为慈源斋的公共素食餐厅,一周六天免费提供午餐和晚餐。周三慈元斋例行休息的时候,就在武庙旁边的怡然堂吃饭,一天两顿,* * *十块钱。
怡然堂全天免费提供热水,解决了每天的饮水问题。刷牙洗脸后,你去附近的公共厕所。我问,怎么洗澡洗头?男孩说他们几乎不洗澡,人的身体是有自净能力的。我同意他的说法,除了头上有些头皮屑,男孩身上没有异味。
我是一个敏感的人。很多男人隔着半米,他们身上的不洁气息就会蔓延到让我浑身不舒服,起鸡皮疙瘩的地步。这种杂质来自于多年的抽烟喝酒,暴食,身心放纵,一天洗两次,无济于事。我在一线城市的时候,宁愿走路,骑车,打车,也不愿意在高峰期挤地铁。我不愿意看到这些人,尽管他们衣着光鲜,眼神却过于苦涩,甚至被掏空了,非常令人恐惧。
在和男孩聊天的时候,光头男脱下蓝袍,开始精准有力的练习长棍。过了一会儿,他弄了两个泡沫垫放在一起,脱了鞋,像苦行僧一样开始练瑜伽。男孩从帐篷里拿出一台旧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网店的茶叶订单。我开始和那个秃头的男人交谈。
开门见山,是和尚吗?他说,你以为我是,你以为我不是。
为什么不去寺庙?吃住,工资呢?
他说他去过那个庙,里面全是勾心斗角,一点都不干净。
运动结束后,光头男去拿纸笔,边玩音乐边画画。意识随着音乐流动,没有技巧和韵律。这幅画丑陋而笨拙,但它让我想起了草间弥生小时候患精神分裂症时画的铅笔画。
天色渐暗,住在武庙的人陆续返回。一哥们骑行6万公里海内外穿越东南亚。有一个中年和尚模样的人一动不动地站着,似乎处于一种全神贯注的状态。骑电动车回来的路上,我的牙齿冷得不由自主地颤抖。和他们比起来,我在饮食和营养供给上要好很多。我缺少的是与寒冷作斗争的精神力量。
那天回去,我把《黑客帝国》三部电影找出来,头脑风暴。选择蓝色药丸,生活在母体中,参加赛道比赛,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选红丸,醒着活着,穿破衣烂衫,吃稀饭米糊。真相是残酷的,谎言是美好的,母体是强大的,个体渺小而强大为一体,达不到真相和真相,但至少,他在接近。我不在乎失去生命
昨天在朋友圈看到一个在汇丰工作的女性朋友受邀参加福布斯中国30强峰会。在她这个年纪,我没车没房没社保,还是一个辞职一年半的流浪汉。这个朋友,家庭条件优秀,成为精英,这是她必须走的既定道路;家庭条件并不优秀的我,也曾因为智商优势和父母期望的压力,短暂地与“精英生活”相遇。
我开始质疑规则设计者制定的社会评价体系;我开始问,我是谁?我选择了刺破营养液,各种死亡,最后跌入所谓的底堆寻找另一种可能。
按照百科的解释,三河大神是指在三河流浪的新一代农民工。本来他们是带着赚钱致富的梦想来到深圳的。然而,现实无情地击碎了他们的梦想,选择沉迷于精英们构建的网络世界,通过玩游戏来获得存在感。
锁链无处不在,人类生而自由。这群住在武庙的人是大理神,不是三河神。普通人生活在社会、家庭、他人构建的矩阵中;大理神活在他选择的母体里。
卢梭说:“认为自己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比其他一切都是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