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是上帝用来写天书的语言。谁说的?
天气极其恶劣,阴沉沉的天空中总是飘着细细的冷雨。走了一小段路,衣服湿了,头发长了。整个世界都像发霉了,那一天像雨一样漫长。这个世界是冰冷而孤独的,我不想就这样任雨水一点一点地漂流。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下雨?
看着深灰色的波纹和薄雾的天空,我不能抱怨。凉风灌进我的脖子,我的头冷得缩了起来。想到了一个人潇洒落寞在雨中的诗风,却再也没有了勇气和兴趣。心里莫名的涌起了迷茫和怅惘,让人不禁想起了风。
多年前的那个秋天,风带着苏州表哥的一封信来到成都找我。那时候我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谋生。我问她的时候,只笑着说我是个不安分的人,喜欢像风一样四处游荡。
当时工作很难找,几经周折,冯二终于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去了一个街道的小玻璃厂打工。条件差,但钱不多,她勉强维持生计。她还是很有兴趣的拉着我去喝酒庆祝。
酒过三巡,风言风语。阿莎,她这么叫他。阿霞在苏州读医学院。阿霞喜欢穿白色的衣服。阿霞能写一首好诗。阿霞是成都人...
华灯初上,夜凉如水。我们穿过沉重的黄昏往回走,风不停地说着阿霞。风,红着脸,明亮的眼睛,温柔的水,用她吴侬软语的声音低声说:青青的婀娜,悠悠的在我心里。那时候,我还太小。我只感受到了诗的美和夜的温柔。我不知道那是一个痴情女人执着却无奈的声音。
此后,凤儿换了很多工作,给别人摆过摊,在刺绣厂当过小工,甚至下乡当过一段时间老师。不管她能找到多苦多累,她都能安静地咬牙,骄傲地给我看她手上厚厚的茧。
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阿莎。
瘦瘦的风,带着风尘孤独的身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谋生,写诗,忍受贫穷和孤独,只因为这是阿霞的城市,是阿霞二十多年的原生家园。凤儿说,她爱这个城市多雨多雾的天空,爱这个湿冷的冬天,爱这里的人说的每一句带有浓重乡音的方言。她说感觉很亲切,会让她觉得和阿霞更亲近。
她说,她真的很爱这座充满悲伤和诗意的城市。
那年我十七岁,正是担心给新词的年纪。红楼梦无可救药,我却搞不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心很空虚,总想找点什么来填满它。
那年我开始学写诗。
通过凤儿和表哥的介绍,我认识了白舟、建平、小文等几个诗兄弟姐妹。白舟是C大学英语文学研究生,建平在铁路上工作,小文是医学生。几个人里,白舟是最有钱的,除了津贴,每个月还有一大笔稿费。我们都称他为富有的年轻人。
白舟不仅诗写得好,吉他也弹得好。他最大的绝招就是可以即兴编任何词,边弹边唱。有时他喝醉了,会递上一张报纸。他还能唱出外国元首访华到北京的大标题之类的一长串词,让我们笑翻了深石桥。
白舟为人豪爽大方,有大师兄的气度。每个月都发津贴,除了粮票,剩下的包括乱七八糟的付款,成了我们挥霍胡日胡地、喝酒、买书、郊游的“活动经费”...直到白舟口袋里连钱都不够了,才乖乖回学校靠粮票生活,然后老老实实炮制几篇文章赚点稿费,继续给我们挥霍。
秋天,城外的河边开满了金黄色的野菊花。我们在河边吟诗,听白舟弹吉他,听风歌唱。我编了一个大花环扔进了河里,然后我一路跑到吊桥上看那个美丽的花环随着水慢慢漂浮。和我们春天的青春一样美好,也是一路流淌,流过去再也不回来,心里那股淡淡的失望也是刷不掉的。
那些明媚的青春岁月,那些充满莫名悲伤的快乐日子!
汩汩声就是这样一直流进梦里的。
白舟经常给我讲他小时候是怎么爬树捅蜂窝,摔在地上摔断胳膊的。他告诉我,他曾经爱上了家乡的一个女孩,疯狂地为她写诗。有一次他在她家门口等,但是她的狗追了他两个街区。
“后来怎么样了?”我问。
后来她嫁给了他们县长的儿子。
“唉!”我为他感到难过,但他笑了。
总的来说,白舟是一个很好的诗人,我很自豪能够包容和呼应我所有的奇思妙想。有时候他会难过的看着我,叹气问:“姐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我等得不耐烦了!“我在草地上笑着说,我一辈子拒绝长大,因为长大的过程太沉重,我承受不了。
但是,我也知道这个梦想是多么的不可能。春去秋来,花落秋来,一切依旧会如期而至,青春会逝去,美丽会老去。我知道这一切是不可抗拒的。一只童年折叠的纸船,根本无法穿越岁月的长河,更何况它最初只装载了一个人的梦想,永远也不会驶向理想的彼岸。
而我还是想保留这一切。我想在未来的岁月里回顾过去,看看今天的我是多么年轻美丽。我要把一切牢牢的刻在心里。
我开始怀旧了。
二月下了一场大雪。
三月份,我们去郊区看菜花,放风筝。
四月,读到“花落水红,愁满心头”这句话,我矫情地哭了。然而,在五月,刘桦阳光灿烂。日子一天天过去。7月,我就要高考了。在黑色的七月,我诅咒所有让我沮丧难过的日子。面对离别,我有那么多的不舍,我们还有那么多的话要说,还有那么多的梦想没有一一实现。我想让大家牢牢记住这美好的一天,以及梦里的飞天。有一天晚上,我借着月光溜进了我们宿舍的花园,所以第二天早上,每个同学打开抽屉的时候,都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那朵粉色的玫瑰会在他们年轻的生命中留下温暖的回忆吗?
总想伸手抱抱一些虚幻的梦。我一直认为,只要我想,一切皆有可能,一切都还来得及。昨天,我们一起有如此多的热情和青春,但今天我们一贫如洗。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一眨眼就不属于我们了?一切都在瞬间变得空虚,回头看,看到的是一种模糊而苍凉的感觉。谁说青少年不知道烦恼?
我是在把我的生命扔向海浪吗?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暑假里,终于见到了风口中的神一样的阿霞。那天,阿霞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和一条很旧的牛仔裤,留着浓密的黑胡子,高大帅气,比风还高出一个头,笑起来露出一口孩子气的白牙。
风斜靠在阿莎的身边,像天真无邪的少女。她就那样抬头看着他,当他是她的神,阿莎偶尔低头看着她,眼里满是爱和亲情,让人落泪,仿佛世界就是这样,改变世界不合适。
对于风来说,哪里有夏天,哪里就是天堂。
我开始懂得了生活的美好,懂得了爱情的真谛,但还是无法完全感知那迷人的光彩。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我在纸上写道:
“星星散了/在绿色组合的早晨/白衣人/悠闲地走着/橄榄枝重吗/我放飞的鸽子没有一只回来/雨季潮湿的天空/从此有了淡淡的/黄色的月亮。
你光着脚来了/世界将不再荒芜/我们尽力了/我们寻找我们的心/我们在黎明时在窗外哭泣/我们失去了梦想/妈妈/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少女与黄月》
白舟说姐姐的诗像童话。
我曾经以为,一切美好的愿望都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永恒的,会像岁月一样长久。我为这个世界写了太多美好的音符,但恐怕一切都不是这样。经常在梦想和现实之间徘徊,不知所措。我真的错了吗?
秋天进了城西某大学会计系。白舟开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说他无法想象我用这双手去拨算盘。
“你为什么去学会计?”
我说不明白,风说这是天大的笑话!我很自豪地向他们宣布,我是用左手和右手写诗的,很现实。有一段时间我总是数学考试不及格。我属于那种能把书打开很清楚,又能把书合上很茫然的典型类型。公式定理我都能倒背如流,就是不知道怎么用。我说数学是上帝用来写天书的语言,这辈子注定要错过。
我开始用专业术语写诗。我说18岁是低值易耗品,一支烟贬值50%。我的会计老师说这是概念错误,因为低值易耗品是不折旧的。尽管如此,这首诗仍在全系流行,被戏称为“一首诗”。我们的“宋铁”是一个珠算公式。每次全部门开会,我们都会摆弄算盘,大声念着“一对一,二对二,三下五比二,四下五比一……”声音如流水,非常悠扬悦耳。
这样的日子就像水底一股缓慢的暗流,无声无息,看似平静,却充满危机,一些朦胧的情绪开始侵蚀我的心灵。白周说姐姐你变了,但我还是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切都顺理成章,我也很淡定。
风已经在一家小杂志社找到了编辑的工作,可以安安静静地生活,写诗。一切似乎都很幸福,因为阿霞明年夏天就要毕业回来了。
(2)
一切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风现在面临的问题更加困难和棘手,甚至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那是阿莎的妈妈。
阿霞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都在大学教书。他妈有着所有母亲的* * *天性,为了儿子什么都愿意做。可她的阿霞,在别人眼里是出了名的有为孝子,怎么会和凤儿这种“默默无闻,无所事事”的女人在一起呢?这简直不可想象。
她只是把风吹走了。
放假的时候阿霞回来了,对他看得更紧了。风每天都去阿霞家附近的望江楼等他。阿霞有时候来,有时候来不了,风很郁闷。
对于阿霞来说,一方面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方面是最亲最爱的爱人。无论哪边,都没有选择。母子之情浓于水,恩情重于山。而风一路都只是为了他,阿霞,孤独不用说,还有那浓浓的生死亲情,阿霞为什么要报答?
此时的阿霞已经面临毕业分配,他在犹豫是回四川还是留在学校。母亲和凤姐儿之间没有交流的空间,凤姐儿也因为阿霞暧昧的态度而变得多疑。她一直认为她可以为阿霞放弃一切,那阿霞为什么不可以呢?再加上阿霞和另一个女生(据说是他家老朋友的女儿)两次风相遇,更是火上浇油。他们经常让彼此不开心和痛苦。
风儿6岁时,父亲去世,母亲改嫁,把她当路人。凤儿从小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的温暖,所以对母子没有感情。其实世界上所有的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这其中也包含了一种潜意识的排外情绪。阿莎的妈妈也不例外。她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莎好,却不知道这也深深地伤害了阿莎。白舟曾说,这种过度的母爱“有天然的道理,温柔而残忍”。
那一阵风显得很孤独,他也没怎么跟我们说阿霞的事。他经常无缘无故地陷入沉思。有时候他跟她聊起阿霞,她总是摇头说你太小了,有些东西你不懂。
阿夏在返校前来到了白洲。两个人抽烟喝酒不说话,让我很郁闷。
阿霞去了之后,风还是经常去望江楼,一个人坐半天,写诗:
“四月的崇礼塔,一定是一堆绯红的音符。/过去,你经常看着这条河。/然后我看了看河塔/登上人群把栏杆拍了个遍/河塔无语了/河从此无语了...
而我习惯了在塔影里默默等你/你没看见/所有红莲的衣服都穿成了白色…
——《四月的风》
那几天,我被一些个人琐事困扰,生活天翻地覆。晴天的时候,我会拿着一本书《书与剑》或者《飘》去河边晒太阳,有时候也会去城里看风。周末的时候,白舟会骑着自行车来看我,然后在寂静的河边坐一个下午,看着小草如何生长,听着流水声。我们身后是一片墓地,荒凉无人。白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直到太阳落山,远处的村子里升起缕缕淡淡的炊烟。然后他带我去13路公交车站,我回家他回学校。
我们开始对彼此很正式。
面对一切,我感到无所适从,仿佛有一千个问题要解决,但想想却又无言以对。我们的生活太简单明了,缺少美好,快乐和悲伤都那么轻,没有重量。
"...在一个夏天/梦中醒来/上个世纪的冰川/也是空的/空白的。
只是淡然的笑了笑/独自徘徊在雨季/雨声/整整一个夏天/那种绿很奇怪,甚至很普通。
见鬼,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礼貌地/礼貌地回了一句/微笑/牙痛和呜呜呜...
——《收拾残红的姑娘,七月》
阿霞终于回到了四川,却没有如母亲所愿留在成都,而是去了一个远离省会的小镇医院。据说他是自愿去的。阿霞的母亲对凤儿恨之入骨,骂凤儿耽误了阿霞的前程,这让凤儿的处境更加艰难。
9月底,风儿一个人去了九寨沟。她说有很多事情她要想清楚。她说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端午绿叶都红了/重阳节到了/该爬了/江南的酒旗已经是山茱萸的颜色/少了一个人春梦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酒温/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山茱萸/少了一个山茱萸/别插自己/变成山茱萸/化上红妆/让它成为美丽的女儿花/
是站在塔影里的风/青石水巷荒凉凉爽/酒冷冷/总是没有金冠一的马蹄声/还有我的茶/一登上回音阁就能听见/…
西风帘下采蓝灯读青城山/为你,风暖酒几回。
.....简而言之,风是美丽的女儿花/刚死于红妆/而好女儿花对你来说是满满的花/自古以来女人都用她染指甲。
——《当风是红色的》
十月中旬风从山上回来,秋意渐深。那天晚上,她约我在主席的遗像下见面。十多天没见,风好像也变细了。我们坐在冰冷的石阶上,看着脚下灯火通明的地方,那里的世界依旧尘封沧桑许久。
风说,面对那美丽又令人心碎的山林,她终于流泪了。她说她不是没有希望,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陷入了一个明显的错误。我以为我和他可以喝同一条河,拥着同一片天,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彼此靠得更近。我抚摸他的肌肤,感受他的每一次心跳,看他哭,看他笑,流着泪为他写诗。我以为我可以更接近他的世界,但是我做不到!在这个城市,在这片天空下,我永远是一个异乡浪人。偶尔路过他的窗前,却注定要独自走进无边的黑暗。我永远无法真正融入他的生活,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我受不了这样的结局,只能选择离开,远远地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
风淡淡地说,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让我害怕。我不敢说什么,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怕我会动摇她的决心,虽然我知道我无能为力。
沉默了很久,风叹了口气,看着我问:“姐姐,你相信生命吗?”其实这就是缘分。任何努力都是徒劳,我们早已注定别无选择。这不怪阿霞甚至他妈。"
我开始对风有所了解。阿莎不是那种放得下的人。阿莎没有“毒气”,但风不一样。风其实很强,虽然可能是一种表面的强势。
风说,为了阿莎,她可以放弃除了自尊以外的一切。此时此刻,只有这残余的自尊在支撑着她的身体,又有谁能看到她流血的心,伤痕累累,敏感如丝?谁能听见她站在背后低声啜泣?
回去的时候下着小雨,看着风瘦瘦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进雾蒙蒙的夜色,一种隐隐的痛开始弥漫在我的心里。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相信结局应该这么残酷,太不公平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看阿霞,他妈看了我半天才说他回医院了。我去找了小文、建平以及所有认识凤儿和阿霞的人。我当时很恐慌。其实我只是想随便找个人。只要能留住凤儿,我想告诉她,一切都可以改变,一切都有希望。
那天我在城里走了一整天,到处碰壁。我什么也没找到。我累了,心情也不好,于是想起要去白州!白舟会有办法的。我上了C大学,白舟不在,心情极度郁闷。我坐在他宿舍前的石阶上等他。傍晚的风让人感觉凉爽,但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完全无关紧要。我一个人坐在风里,想着风说的话,心里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白舟回来了。远远看到的时候,忍不住跑向他。眼泪不停落下。我说风要走了。你不知道风要走了吗?那天我哭得天昏地暗,白舟不知所措,一直哄着我。路过的人以为我们在吵架,以为这又是一个普通的爱情故事,就像这个校园里每天发生的事情一样。然而,完全不是那样的。
他们怎么能理解呢?!
很快,风没有和任何人道别就悄然离去,从此杳无音信。有人说她去了北方,也有人说她回了老家。半夜里,我常常一个人在灯下读着凤儿的诗,想起她说过的一些话,静静地哭泣。风的离去,让我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奈与苍凉,生命的无端脆弱。我开始把所有无法实现的愿望都归结于命运,风说是偶然也是必然,天意也是无奈。
自从风走后,阿霞就消失了,几封信都没有回复。后来偶然听到有人说他结婚了。极度的震惊中,他一句话也没说,只觉得世界一片茫然,无可奈何。过了很久,小文说起在街上看到阿莎的事,自己都晕了。他说他早就不写诗了,夫妻相敬如宾,日子平平淡淡。小文重重叹了口气,说像阿莎这么深情的一个人,会变成这样,字里行间没有一句话,好像不着边际。
我也很无语。试想,阿霞也有他的无奈,人生无常,大家都活得不容易,也没必要要求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也是,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的生活。他周围的朋友都下海经商了,出生的都消失在山野,一个个分散了。毕业后,白舟去了南方,消失了。小文偶尔来串门,但只谈旧事,追忆那段沉湎于诗酒的日子,难免感情有异。不久她终于嫁给了她的外教,去了德国。面对不同的事情,大起大落常常让我心惊胆战。我想我会这么冷冷的告诉白舟“一切都是偶然,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不可能!”年轻的生命如此不堪重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冷漠的面对,只知道关心太多和不关心太多是一样的,又有谁能体会到大悲天悯人?
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道路。
(3)
一年后的一天,我意外地收到了一本油印的诗集《风从风中来》。在献给阿霞的这本诗集的序言中,风写道:
"...那是八月的一天清晨,我独自坐在水边,撕着手中的花瓣,看着河水远去。恍惚中,我清晰地听到风中有声音在呼唤我,我惊魂未定地站了起来,但四周一片漆黑。这时候我才相信你真的走了,你已经走了。当我再想你的时候,我无法坐上4路车,跑到你的身边。我想,我把世界上所有的花都撕碎了,我是其中最残破最冰冷的一朵。
这时候我才明白,我真的一无所有。
后来...我又断断续续地写诗了。这些花瓣是从我的心上撕下来的,所以我一片一片地撕我的心。看这些花瓣,它们悲伤地走开了,不到你的眼睛,它们是不会停下来的。他们很累很累,我也很累很累。现在,只要你伸出手,你就可以把它们放在你的怀里,而我
永远不会有这样的福气。
只要你喜欢,我会这样写到死,就为了你的喜欢——”
风还是和以前一样,强劲,执着,深情。
风说,一切都可以用自己的心去克服。
那一年,是我在梦里独自行走的日子。作为一个年轻人,我正在经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挫折和沮丧。一次又一次,我在怜悯和纵容中自杀。我甚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变得阴郁,沉默,甚至学会了抽烟。
这是令人筋疲力尽的一天。我失去了所有的自尊和自信,不敢轻易付出真心,只因为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我开始学会有选择地对人微笑,给自己的心包膜上了一层厚厚的壳。笑着笑着之后,我总是一个人回家,把世界关得紧紧的。我狂唱狂哭,泪如雨下。在越来越深的夜里,我独自休息我受伤和流血的心。一切都在恍惚中。对我来说,日子只是白天和黑夜的交替。再说了,没意义。旅途和路途让我迷茫到了极点。我在骄傲和固执中不断重复自己的错误,越走越远。
然后风就写了,说成熟不是有意识的毁灭自己,而是爱自己,走好这一生。生活不易,爱情也不易。不要一会儿沉迷于它,一会儿又鄙视它。为他人而活从来都不容易。
风说永远不要因为年轻而毁了自己。
“做女生也是好事,不比写诗轻松!”
那天下午,我一个人坐在河边,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风中的信,为自己落泪。我知道风说的是对的。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逐渐从麻木中走出来,一点一点的检查自己的得失。我开始试着善待自己,左手牵着右手,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那年夏天,我自杀自救。
我当时二十岁。
冯曾经说过,她希望我的生活没有缺陷。其实我也明白,这只能是美好的愿望。我知道青春是无辜的,一个年轻的生命怎么可能没有缺点?有限的阅历不断告诉我,事情不可能尽如人意,梦想和现实总有很大的距离。与此同时,我们不得不放弃一些别的东西。也许正因为如此,生活总是充满神秘的魅力。我也知道成长的痛苦是实实在在的痛苦,只有时间才能逐渐治愈它的伤痕。
以前只觉得是阳光下的梦,一路走来都很开心。今天再次面对的时候,没有了昨天那种心慌慌的感觉。只有淡淡的忧伤和心安。我知道这来之不易。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从那个没有经验的女孩变成了贤妻良母,一切都顺其自然,我也是,生活平淡如流水,悠闲如流水。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无非是今天平凡而真实的生活,包容,满足,清醒。能够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在这个喧嚣纷乱的世界里,坚守一颗纯净而坚定的心,没有任何焦虑和彷徨。这样的一天是在天堂漫步的一天。
当秋风再起,站在黄昏寂寞的街头看那些落叶在风中起舞,看时光的痕迹缓缓流淌。迎面而来的风应该有一个是风来的吧?此刻风在哪个灯下?街上红尘依旧繁华,往事渐散在风中,日子却依旧那么淡淡的,静静的走着。这是最平淡美好的一天。经历了那么多的艰辛和坎坷,我们依然在自己的天空下安静从容的生活着,享受着不一样的人生,享受着同样的孤独,心里也感到一丝安慰。
天开始下雨了,啪嗒啪嗒打在飞机树叶上。
-那是很多年前的声音。
那是岁月的声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