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官衙里竟有这么一对活宝官吏:合用一个情妇,还坑民害民
溧阳虽处于江苏与安徽交界之处,但在它属于应天府(相当于今天的南京市)管辖。为防止官员的裙带关系干扰和破坏大明政治,开国后不久就规定:南人北官、北人南官,就是说来个南北方官员籍贯大回避,南方人到北方去做官,北方人到南方来做官。以此而言,溧阳位于南方,当然就由北方人来当地方长官了。当时有人推荐了一个叫李皋的陕西人,说他如何有能耐,如何在政治上过得硬,洪武朝廷没来得及多考察就直接任命了李皋为溧阳知县。> > 再说这个叫李皋的,在陕西土生土长,来到溧阳后他顿时傻眼了。人们都说江南好,都说江南人文明,就连说话都柔声细语的,可自己怎么也感觉不到好在哪里。因为这样的南方“鸟语”无论你怎么认真听,就是听不懂,这实在让人头疼不已。连地方话都听不懂,那怎么能处理地方事务?有人要是问这问题,那就要说你是“老外”了,人家当官的千万不可跟人说:我不懂,我不会,那多丢面子啊!君不见,在单位里即使是专家级别的人写了份报告,领导总要拿起他的红笔圈圈、点点、改改,否则怎么能显示出领导高人一筹的水平!问题是当地方领导的连地方话都听不懂,该如何处理那里的政务?不急,我们的现实就提供了答案,君不见有好多好多“人民公仆”可能连26个英文字母都认不全,不是照样到世界旅游胜景与高级娱乐场所去考察考察、研究研究,因为这些由特殊材料所组成的特殊人群有着特殊的才能,因为还有鞍前马后拎包的、跑腿的和语言翻译的人,正在时刻恭候着提供专门的服务,所以大可不必像你 *** 民这般无知无觉又无能。想当年洪武朝廷任命的溧阳知县李皋就是这么个特殊人才,他不懂南方语,有人给他当翻译;他不通溧阳地方事务,有人给他耐心“指点”;他没有零花钱,有人及时给他奉上。这样的“热心人”在当时溧阳县地界上很有名,为首的是个皂隶,名叫潘富。潘富没有600年后的某些提供特殊服务的“准公务员”那般幸运——干好了跟着领导在政治上不断取得“进步”,那时的潘富们属于大明“公务员”(领导职务)行列以外的衙役,衙役干得再好一般来说到老死也不太有可能“转正”为“公务员”,只恨那万恶的旧社会制度不好。不过潘富们倒是乐在其中,因为他们知道,跟好了领导,好处就会大大的有。> > 洪武十八年李皋上任后不久,潘富便向他提议:到乡下去“考察考察”,“了解”一下民情。李皋听后当场就一惊,随即反问道:“当今朝廷不是不让官员下乡,你怎么叫我下乡去?”潘富听到这话,诡异地一笑,然后这般说道:“皇帝禁止的是官员下乡,可没说不让衙门役吏下乡啊。知县大人,您可以将自己打扮成役吏下乡去,这样不就没事了。”李皋一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随即吩咐手下人开始准备。> > 套上役吏服装,戴上宣帽(役吏经常戴在头上的黑色长帽子),李皋在大群衙役的簇拥下,敲着锣、打着鼓,浩浩荡荡地来到农村。再说农村里的甲长、里长和耆老们都听说了,县上来人啦,那可是不得了的事。因为县衙里的老爷再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命官,万万不可轻慢,赶紧召唤民众前去迎接,要不然落下个“大不敬”罪名,谁担负得起啊!众村民在村干部的带领下,来到了村头,然后一起跪倒在地,等候县上的人进村。人们早已听说了,这次县上来的人还不同于往常,据说县太爷也来了。有人正说着,只听得一阵阵锣鼓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吆喝声,有几个胆大的村民偷偷地抬起头,向黑乎乎的县上来的人群瞧去,然后嘀咕起来:“究竟哪个是我们溧阳县的新知县?都是穿黑色的,搞不清楚!”有个老辈的听后指点道:“从这样的阵势来看,应该是这群皂隶打扮、骑毛驴者中走在最为前面的那个!”众人听后顿时“眼睛一亮”,原来就是他!正当大家窃窃私语之际,村官们已经站了起来,弓着腰,恭恭敬敬地将县老爷们迎进了村子……> > 自从到了农村潇洒走一回后,李皋李知县可算是对江南开了点眼界。回到溧阳县城后,他魂不守舍,那楚楚动人的江南美女之倩影老浮现在眼前,至于政务么,全由潘富一拨子皂隶去打理。领导干部呈现这样的境况,八面玲珑的潘富一一都看在眼里,今天给知县李大人出了个“创收”的“好主意”,明天又拿出个“开源”的金点子,反正有一条“铁定的真理”,那就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从众多小民那里挖几勺子,不费多时,就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还算有良心,潘富搞到了一定数目的钱财后就跟领导作汇报,并请示该作何种处理?李知县听后似乎一下子没了主意。潘富想起来了,知县李大人孤身一人来到我们溧阳,又正值壮年,从他平时那色眯眯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他想女人啦!怎么办?去弄吧!潘富想到这里,就跟李皋低语了一阵子,随即上苏州去。江南佳丽地,处处产美女,但最好的美女据说产自苏州,对于这一点李皋早在陕西时就听人说起过。再说那精干的皂隶潘富自从领会了领导的密意后很快就来到了苏州,没经什么大周折便将一个颇有姿色的小美眉带到了溧阳,送给了知县李大人做临时夫人。> > 可李大人毕竟读过书,自己来到江南任上没多久就弄了个“夫人”,这事传出去多不好啊,怎么办?就暂时将她寄养在心腹潘富家吧。一旦有生理上的需要,要么上潘富家会会那个小美眉,要么趁着天黑将小美眉接过来,好好消受消受。可从小美眉的角度来说,自己对那个人称其为知县的人太陌生了,除了黑夜间有过亲密接触外,平时大白天实在是难得一见其面,倒不如买自己的潘富那么熟悉、亲切。女人天生就喜欢鞍前马后体贴入微的男人,名义上自己是知县李皋的女人,但说到底眼前这位经常甜言蜜语的“好男人”才是自己有所心动的。自从内心有了这么个变化,天天望眼欲穿的小美眉很快就成了潘富的女人。两个男人合用一个女人,这是多丑的事!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600年后的新世纪,北方某省委副书记就与某石化集团总经理兼中石化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同合用一情妇,三人在青岛合伙做生意,弄得风生水起,财源滚滚,恰似黄河之水源源不断地流入各自的“自留地”里。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两个男人合用一个女人,又能三者相安无事,真是天上人间实在罕见(news.qq/a/20140228/)。而从最终结果来说,600年前溧阳县令李皋和他的下属潘富合用一情妇远没有那省委副书记大人与央企董事长***同“开发美女资源”所产生的恶劣影响那么大,因为前者中那个被***同开发的美女并不参与经济创收。就县令李皋而言,他毕竟读过书,尚知羞耻,尽管自己的心肝宝贝被人占了,尽管自己是一县之长,但就经济实力与人脉关系而言实在不行啊,养个专供美女,那可不是件轻松的活儿,所以说要想开发好美女,首先得开发好经济和广开财源,这才是“硬道理”,才是根本。> > 那么怎么做好这个根本呢?李皋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就在这时,又是那个头脑特别灵活的潘富出来给他出主意:我们溧阳县衙里关了好些犯人,这些犯人犯的事都不怎么大,一般来说行杖一番后也就可以把他们给放了。不过最近听说那行刑的荆杖好像是坏了,不如李知县下令,让我们溧阳县的老百姓各自进献一根?!李皋尽管对潘富有着“夺妻之恨”,但十分佩服他的好脑筋,听到要让百姓来进献荆杖,他顿时感觉,这是个金点子,随即吩咐手下的人发令下去,让县民们纷纷行动起来。> > 溧阳位于江南丘陵地区,境内的山都不高但小山头还是挺多的,每家每户弄根把荆杖上贡给县府问题不大,可这荆杖具体有什么要求呢?那就得由县衙里的潘富等衙役说了算。县民们送了一根又一根,跑了县城一次又一次,就是不合县衙里的要求。终于有人开窍了,县老爷老说进贡上去的荆杖不合格,大家被折腾到现在花费也够多了,算了,还不如掏些钱让县老爷他们自己去买。嗨,这一招果然灵验,县民们争相仿效,尽管很多人为之恰似身上脱了一层皮,但总算完成了 *** 指派的任务,暗自庆幸自己思维转得快。可也有人脑筋不转弯,当今洪武皇帝不是号召要减轻老百姓负担?对于地方官府扰民、害民的,小民们可以拿了皇帝的《大诰》,直接上南京去告状。溧阳就在南京的边上,有个叫黄鲁的县民就是不理溧阳县衙的那一套,直接来到了南京,向皇帝上章奏事。朱元璋获悉后先叫人偷偷地查了一下,发现黄鲁所述属实,随即派人上溧阳去捉拿害民官吏。> > 不知怎么的,可能是走漏了风声,当洪武朝廷派出的人来到溧阳时,反应极快又有丰富人脉关系的皂隶潘富不惜花费,开始潜逃,从溧阳逃到安徽广德,又从广德逃到建平,“至建平县,拈踪追捕,建平民王海三等,潜递复回溧阳。溧阳民朱子荣等,暗递至宜兴。宜兴民杭思鼎等,暗递至安吉。安吉民潘海,私递至长兴。长兴民钱弘真等,递至归安。归安民吴清甫等,递至德清。拈踪追及,德清民赵罕仁暗递至崇德。崇德豪民赵真、胜奴,家盈数万赀财,日集无籍之徒50余人在家,常川贩卖私盐,邻里相朋者200余人。潘富遁于此家,追者至,本户将潘富递入千乘乡僧寺。僧澄寂、周原善却将追捕者,率领200余丁终宵困逼,致被追者杀讫1名,杀伤1名,后天明而解去。”当听完“捉拿害民官吏”者对惊心动魄的追捕经过的描述后,洪武帝从牙缝里蹦出了这样的话来:“将豪民赵真、胜奴并200余家尽行抄没,持杖者尽皆诛戮。沿途节次递送者107户尽行枭令,抄没其家。”而后在《大诰》中他发出这般除去民害的感慨与号召:“呜呼!见恶不拿,意在同恶相济,以致事发,家亡家破,又何恨欤!所在良民,推此以戒狂心,听朕言以擒奸恶,不但去除民害,身家无患矣。”> > 洪武帝不仅鼓励大家要造贪官污吏的反,尽除民害,而且还对阻挠清除“积年害民官吏”者予以严厉的处罚在开展清除形形 *** 的“积年害民官吏”运动中,出身于农村的草根皇帝朱元璋特别注意,严厉打击官吏下乡扰民害民。在《大诰续编》中他曾这么讲道:“十二布政司并府州县,往常官吏不时亲自下乡,扰吾良民,非止一端。数禁不许,每每故违不止。洪武十七年,将福建布政司右布政陈泰拿赴京师,斩首于市,敕法司行下诸司,毋得再犯此行。诸司承受禁文,非止一纸,动经五七次,诸司明有卷宗。其无籍杀身之徒,终不循教,仍前下乡扰吾良民。且如洪武十八年、十九年,(安徽)无为州同知李汝中下乡扰民,罪己不赦。湖州府官吏、乌程县官吏易子仁、张彦祥,不将被水灾人户赴京赈济,通同豪猾,当告水灾之时,以熟作荒,以荒作熟,以多作少,以少作多。以多作少者,为其善人被灾本多,当报之际,减灾报数。以少作多者,为与富豪交结,将少作多。以荒作熟亦如之。以熟作荒亦如之。致令乌程县民傍湖者缺食,朕终不能明其数,所以赈不及之。至今慊慊,无可奈何。”> > 朱皇帝还为此下发“红头文件”,号召大家行动起来,捉拿下乡扰民或以其他方式害民的官吏:“十二布政司及府州县,朕尝禁止官吏、皂隶,不许下乡扰民,其禁已有年矣。有等贪婪之徒,往往不畏死罪,违旨下乡,动扰于民。今后敢有如此,许民间高年有德耆民,率精壮拿赴京来。”> > 在朱元璋的积极倡导下,常熟县民陈寿六带领他的弟弟与外甥,将害民县吏顾英绑缚到南京,受到了嘉奖。洪武帝不仅免掉了陈寿六三年的差役,而且还特别关照,谁要是无事生非,罗织罪名,诬害了陈寿六,本皇帝灭他的全族,“其陈寿六其不伟欤”!> > 朱元璋鼓励老百姓造贪官污吏的反,鼓励人们捉拿害民官吏,鼓励人们到京城来向他告御状,这是洪武时代的新时尚,任何人都必须与时俱进!不过社会的复杂性就在于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有相同或相像的言与行,任何时代总会有人“落伍”,或反向而行,甚至“”就不信那个“邪”,明初朱元璋时代也不例外。> > 洪武十九年三月二十九日,嘉定县民郭玄二与同乡的一个村民约好,带了皇帝的《大诰》上南京去告状,控告嘉定本县首领弓兵杨凤春等人害民。当他们经过淳化镇时,遭到了巡检何添观的“刁蹬留难”。这时有个叫马德旺的弓兵急吼吼地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上京城去告状,就凭你们两个泥腿子手里拿了本《大诰》,皇帝会接见?以我看你们还不如将钱给我们,我们是 *** 下属机构,到哪儿都熟悉,派几个人上南京去,代你们告状不就得了,免得你们去了连皇宫大门都找不着……”没想到郭玄二两个农民也是“认死理”的人,他俩认为:既然洪武皇帝下令底层受苦百姓可以直接进京告状,为什么我俩就不可以?既然常熟的陈寿六三人都告赢了,为什么你们巡检所的人不让我们通行?淳化镇巡检所的人见到两个农民那般坚持,也鉴于洪武帝三番五次地鼓励底层百姓“造反”,最终他们不得不做出妥协,放郭玄二两人通行。> > 再说洪武帝听说了郭玄二两人的一路遭遇后十分恼火,当即说道:“如此沮坏,除将各人押赴本处,弓兵马德旺依前《大诰》行诛,枭令示众;巡检何添观刖足枷令。今后敢有如此者,罪亦如之。”> > 官吏下乡要被人捉拿送往京城,即使不被捉住,但只要其有贪污受贿和害民的把柄,小民们也可以拿了《大诰》赴京告状。在这特别严肃的洪武年间,吃官饭的哪有过去那么自由,简直是“官不聊生”了——过去司空见惯的利好之处触手可及,现在可几乎都无法下手了,怎么办呢?常州武进县邓尚文等官吏在苏南相对发达的商品经济影响下,灵机一动,干起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新”勾当,在征收夏粮税收时将90%的税粮上仓,还有那10%的,他们就偷偷地截留了,但对外却这么说:今年常州税粮没有全部征收到位,为了完成中央朝廷下达的指标,我们就不得不向本地富户大款们开口借了。> > 皇帝朱元璋知道内幕后十分气愤,说道:“(没想到这些官员)如此害民,既征不足,借于富民,果后以何陪(赔)还?以此观之,富民不免致害,终无陪(赔)还之意!”随即下令,将这些害民的常州官吏给逮了,重重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