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彬小游戏

最近,我经常回想起我在宏盛工厂的日子。占据了大半个沈岗山,我家在上面,xx家在前xx家在后,XX家在学校斜下方,左手边是奶奶的平房,平房对面是爷爷的店,然后拐个弯溜冰场在球场旁边,球场旁边是俱乐部,旁边是xxx家,xxx家左边旁边是俞家河,右边直走遇到一家招待所。整个宏盛厂的一个角落我都记不太清楚了。

那时候叫人出来玩的方式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站在他家楼下喊他的名字。总会有一个期待的脑袋伸出窗外回应,马上!等一下。哈!那时候最想去又不敢明目张胆去的地方就是爷爷的店。我总是来回看有没有老师,有没有熟人,有没有家长,然后才敢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柜台。我在里面骂“买东西”是有罪的,尤其是一元钱买了十根辣条。我焦急的看着老板一边拿着筷子一边数数,生怕胡先生突然出现,买完之后像疯了一样跑回一个废弃的角落,粗暴的杀死我的伙伴。在那时.....很难理解,对于一起走过那段时光的人来说,这个世界有多小。

宏盛昌是一个不可复制的社区。住在那里的舒适度和幸福感不会太低,如果你不是一个想飞出国的人。现在想想,它与外界的隔绝其实一直保持在一个非常合适的水平。自给自足不是问题。上班可以去4380厂,吃饭可以去俞家河,上学可以去宏盛学校,生病可以去宏盛医院,打牌可以去俱乐部,婚宴可以去招待所、理发店、商店、菜园、篮球场、溜冰场。这不就像一个小游戏里建立的社区,在一个小小的指定范围内包含了生活的基本内容吗?然而,它并不是完全与世隔绝的。方便的1公交直达市中心。每个人都有选择随时走出这个社区的自由,走多远,什么时候回到老地方,全凭个人意愿,所以让人感觉很舒服。

最近对古希腊城邦衰落的分析,让我对这个问题有了更多的看法。跑题了,我想在这里反思一下自己。我曾多次发誓,寒假要多读书,多学习,争取去德国。我从来不想在古希腊兜圈子。真的,懒惰是绝症,治不好只有死路一条。好吧,回想起来,我是怎么想的?在谈到古希腊城邦的衰落时,麦克米兰指出:“有一样东西不可否认地丢失了,那就是城邦生活所提供的整体感。在城邦里,你知道你是谁。无论是在城邦内部,还是在其他城邦的成员中,你都有自己的身份。”这段话的关键词是“诚信”。现在我们的生活高度碎片化,同时在做很多事情,每一件事情的意义都无关紧要。就像一个学者说的,人生就像落到地上的水银,四处散落,无法拼凑成一个整体。不仅是个人生活,还有群体生活。当我们走在大街上,校园里,公司里,每个人都是一个不相关的原子化的个体,没有人关心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去哪里,所以城邦的生活因为完整而显得特别有意义。在城邦里,你认识每一个路过的路人,你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让你的生活简单而扎实,充满确定性和意义。宏盛厂是不是有点像这个所谓的城邦?在这个社区里,每个人都很熟悉。大人看到小孩,只要问你爸爸是谁,你妈妈是谁,他们一下子就认识你,记住你了。那天晚上,你的父母一定会告诉你那个问你的人。所以,生活在宏盛工厂,几乎每个人都有存在感,哪怕是孩子,因为有父母。记得父亲回家跟我说,厂里干活的大人都知道我们家孩子玩得好,给我们取名五朵金花。缺乏认同感不是问题。这就是我怀念它的原因。熟悉的生活圈里很少有陌生人。他们是相互联系的,是真诚的,那种安定和谐是最可取的。宏盛厂一旦被拆,人就会被逼出这样的环境,刚开始会极其难受,熟悉的圈子会散得到处都是,很多人就再也不想看到了。就像随着帝国取代城邦统治,公民无所适从,不得不学会独立,于是不再关注整体,开始思考个人如何在悲惨的环境中获得幸福。

?时代是钝的。它只知道路要修得漂亮,不顾地下曾经铺设的肥沃。也是自私的。小世界崩塌了,崩塌本身就是时代的轨迹。有人利用时代的选择获利,有人让时代帮自己做出选择重新开始,有人睁着眼睛接受一些简单美好的通行证。此时此刻,用一句歌词再合适不过了。我怀念它,不怀念它,怀念它回不去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