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痛感与快感***存,感官的极限体验!
虐恋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完全像外星球的事一样遥远,“但是我在此斗胆提出一个假设:假设中国文化的包袱对于我们不再是那么沉重:假设中国人除了吃饱穿暖传宗接代之外也有了一点对杏快乐的要求;假设中国人也愿意有选择杏活动方式的自由;假设中国人也喜欢使自己的生活变得更有趣,更快乐一些。”---《虐恋亚文化》李银河
对于“虐恋”这个词,头脑中并无任何概念,但《虐恋亚文化》书封面的这一小段话,引发我的好奇心。本是随意选择的一本李银河老师的书,竟打开了我一扇我对于杏文化认知的别致窗口。
书中许多的关于“虐恋”的探讨,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那究竟什么是“虐恋”呢?或许有人会误解为:虐恋不就是像偶像剧里所演绎的那样——男女主相爱相杀,爱得死去活来的吗?的确,“虐恋”这个词的语用延伸了,现今,我们多用于恋爱中的双方交往时,过程痛苦,给一方或是双方心灵造成了折磨。
但在李银河老师的《虐恋亚文化》中对虐恋的定义为:
它是一种将快感与痛感联系在一起的杏活动,或者说是一种通过痛感获得快感的杏活动。
这就是说,在杏学研究方面,“虐恋”是无法脱离杏活动来讲的。
读到这里,你或许有疑问:痛感与快感为什么可以***存?人不是天生趋乐避苦的吗?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其实并不矛盾,从虐恋的成因可以看出,虐恋是一种对于心理平衡的追求。
虐恋的动因可以被概括为:
现实乏味,要游戏、戏剧;现实可怕,要化解;现实紧张,要放松;现实严酷,要轻松;现实虚假,要真实;现实疏远,要亲近;现实无爱,要爱。
值得一提的是,有关研究表明,虐恋倾向越是在社会上层越常见。
对此,书中是这样解释的:
虐恋者中多有中产阶级和上流社会人士,这可能来自一种补偿心理:那些在社会中有权有势的人才会产生对丧失权力的幻想,也才能将无能为力的状况性感化,他们希望有那么一段时间放弃这种权威,决心把自己交给别人来摆布,让一切该发生的事情发生,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解脱。
为此,我们可以理解为虐恋是感受到权力负重的人对权力暂时的放弃,以求得心理休息和心理平衡,这种任人羞辱是对权力的补偿,或者说是对过度使用权力的反动。
此外,参与虐恋活动的男性多于女性,有受虐倾向的男性也多于女性。
就像书中所说得:
虐恋揭示了文化规范不愿接受的事实,即男性不一定天生就是主动的,女性不一定天生就是被动的。在虐恋活动中,性别和阶级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成为可以随意调换的东西。
由此,我想到了上学期选修课中社会学老师讲到的社会对于男女性别角色的规训,这种性别规训区分并束缚着男性和女性,使得两者受累。
社会总是对男人说:男人不该让自己处于屈从无助的地位,男人应当是强悍的、有统治欲的。我想:那为什么男性一定要遵从社会施加于自身的定义,为什么不可以自己重新下定义,重新选定角色,选择自己是柔弱的、温存的、柔和的、关爱的、真挚的和完整的呢?
援引一位男同性恋者的话,或许又可以为虐恋活动的动机提供新的视角——试图寻找男性气质的象征
“我关于虐恋的理解是这样的:首先,这个社会日益变阴盛阳衰,除了生产精子之外,女人在各行各业的权力都越来越大;其次,由于自动化的发展,计算机和高科技机器的发展,男人不再是自己的主人;再次,原子时代毁掉了英雄和战士的形象。虐恋的主旨就是寻找英雄,他已经淹没在这个现代社会中;虐恋企图寻找男性气质的象征,它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所剩无几了。男性气质正在消失。”
我所引发的思考是:这或许也能解释为什么在gay圈阳刚、肌肉成为大多数人所顶礼膜拜之物。在看完整本书后,我重新审视像皮鞭、手铐、脚铐、项圈等诸多虐恋道具以及由此展开的虐恋活动,我所想到的是,虐恋可以理解为“厌倦了正常的杏活动”,想要换口味、摆脱无聊重复枯燥的杏活动,但这更多的是供那些有兴致、有闲暇、有欲望而不能通过寻常的杏活动加以满足的人们享用的。
再后来,我在一位知乎网友的分享得知,原来《虐恋亚文化》是李银河老师最为珍视的一本书,李银河老师说:“我一生囿于书斋,著作等身,但是真正全情投入的只有《虐恋亚文化》一书”。再回头看高中时候所读王小波写的《黄金时代》里,陈清扬为什么会在王二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后爱上他,其实是因为陈清扬是一名虐恋者,这巴掌引发了陈清扬的杏高潮。当初读不懂这个情节,实际上是我因为并不了解王小波的虐恋情结,但更没有想到,这种虐恋情结正是李银河传递给王小波的。
在李银河的自传《人间采蜜记》中李银河自述“小波本来是一个杏欲很正常的人,可是由于我喜欢虐恋,慢慢也把他‘掰弯’了”。当然,这也体现书中关于了虐恋活动的原则,即当事人双方的关系需要极端亲密、了解和信赖。可以想像,如果一方能够让对方把自己捆绑起来,蒙住双眼,完全丧失行动的能力,他必须对对方极端信赖,他极少能够同意陌生人对自己做这种事。这种信任使人摆脱了日常生活的现实世界。在这里蕴含着虐恋最核心最富正面意义的内涵—两个人之间的真正的亲密关系,或者说是一种“***谋关系”。
确实,虐恋活动中男女同体和角色互换的实践及理论显然是一个进步,它更富于人性,也符合男女平等的原则。虐恋把女性与男性重新结合在一起,使得男女之间建立起一种各自保留各自的自我意识同时又是相互协商的杏关系。权力可以被理性化,服从也可以成为杏活动中的一个因素,与性别无关。虐恋活动能够使男女双方都去探索自身的软弱和强悍。
人要是完全现实,完全理性,会生活得很可怜,没有色彩。
诚如桑普森说:我们的力比多,天生要求建立一个更清醒更宽容的社会。李银河老师也在书中提出:我们的时代将所有的痛苦都视为疾病或道德的失败,而受虐倾向则是灵魂对痛苦的需要和欲望的声明。
在现实中,或许我们碍于诸多偏见不能探索自身的软弱和强悍,但在虐恋活动中我们可以秉持自愿、安全、快乐的原则,去追求这种人类感官的极限体验,赋予私人生活诗性与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