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军团

说起董磊，可能现在还没多少人认识，但只要说起他唱的那首杭州方言歌《贱儿饭》，很多人都会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他呀！” 采访约在南山路上一家酒吧的三楼，董磊所在的文化公司的录音室里。40多平方米的房间被隔成两间，外面一间稍大些，是监听室，散乱地放着架子鼓、MIDI、电脑、监听音箱还有很多椅子。绿色的隔音材料凹凸 不平地布满了墙壁，但仍然挡不住酒吧驻唱歌手震天的歌声。这只是董磊的一个录音室，还有一个录音室在他位于三塘的家里，从第一首《人儿登》开始，他的杭州话Rap（说唱乐的一种形式）大多都是在家里创作完成的。 董磊已经记不起完成第一首杭州话Rap的确切时间了。"大概是在2001年底吧"，那时他是杭州本地乐队口水军团的主创之一，"我们五个朋友一天晚上坐在我家的房间里'对课'，越说越好玩，越说越来劲。当晚就把《人儿登》的小样给制作出来了，从头到尾只花了七八个小时。"当时他负责音乐制作和大部分歌词创作，虽然觉得杭州话唱起来有点生硬，却有杭州人特有的闲散精神，特别适合做Rap。"第一首出来后，后面几首歌的创作也很顺畅，基本上只要一个晚上就能成形了。" 口水军团的五个人用董磊家的“奔三”电脑陆续创作了《贱儿饭》、《碎烦》这两首杭州话Rap，董磊试着在"声音"网站和杭州各大论坛上发了帖，提供试听。几个小时后，他上去看回帖，发现里面全是---"掼guai（第四声）的！""发靥的！"之类的赞誉之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2002年，借着各大高校校园网和杭州各大论坛，口水军团的这些杭州话Rap成了杭州民间最流行的网络歌曲，不仅本地人听了觉得好玩，连不少外地人都会哼"贱儿饭老酒吃饱/贱儿饭付钞票/贱儿饭贼头狗脑/贱儿饭苦头吃饱"，口水军团也被各种活动邀去做现场表演。那一年，他们也在创作新的杭州方言歌曲，经常有人在网上问他们要新歌听，但听完后却评价说没以前好玩了。"说来奇怪，我们随便搞搞有这么大动静，认认真真做的音乐倒反很多人不接受了。"董磊有点迷惑。 董磊创作的100多首歌曲中，大约有三分之一是杭州方言歌。他给我听了一首最新创作的杭州话Rap的片段，边听边说："现在也做杭州话Rap，但每次都希望比以前更有突破，最开始创作的歌曲大都靠歌词吸引人，音乐很弱。现在则更注重音乐，也更注重把握音乐和歌词的协调性。"董磊说，去年他实在太忙了，除了做广告配乐、晚会音乐设计，还给一些电视节目做片头片尾曲，不少都是杭州话的，像《阿六头说新闻》的片尾曲就是出自他手。 2004年，口水军团解散了，董磊也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更多地开始扮演音乐制作人的角色，他家的电脑也升级了，320G硬盘的音色库能为他创作杭州话Rap时找到更符合心意的音乐。 2005年，他希望能够开一个自己的音乐制作公司，希望能赚到足够的钱来创作他自己喜欢的先锋音乐，他还希望自己的一个说唱乐队"矩阵堂"能正式出版CD，"里面也会有杭州话Rap，但不会太多。""喜欢别人以后介绍你时说'这就是当年唱《贱儿饭》的那个人'吗？" “还是喜欢他们以后说‘这是董磊，蛮不错的一个音乐制作人’。” 本文杭州方言注释： 1.贱儿饭：又作件儿饭，原指杭州旧时的一种快餐形式，现多指吃白食、霸王餐。 2.人儿登：原指佳节赏灯时人们手上拿的糊成人形的纸灯，现指一个人神经兮兮，非常要炫耀，但又弄不灵清。 3.碎烦：啰嗦。 4.掼guai（第四声）：指这个人的行为或者作品特别拽，特别酷。 5.对课：指一群人天南地北的瞎扯，话题往往没有固定性，非常随意，类似北方的"侃大山"。 6.发靥：好玩、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