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电影赏析
性,永远是一种攻击性的行为。对于一个未明世事的孩子而言,记忆中大人的性事是无法理解的。滤色镜下那两具赤裸的躯体,使得孩子一生充满对性的厌恶。在孩子眼中,这一切的声响显然是不洁的。奥田瑛二的首部影片充满着对人性和道义的质疑,充满对虚假的道德观的疑惑和对人世禁忌的拷问!这是一部触及灵魂的电影。在我们面对自我之镜时,我们的内心是否真有那么多的伦理和禁忌? 乱伦――指向血亲,这是社会学的范畴,还是道德千年演化的过程?禁忌是为了让人离开兽群,还是只是为了族群延续的非痴呆化?我站在地上,仰望着从高耸的烟囱凌空一跃的助阵,看赤裸的肉身,鸟般的轻盈。眼见的一切,即使再痛,也已经是必须接受的现实。
故事发生的开端,警察友川不紧不慢地骑着自行车,散漫而又悠闲。然而,音乐却透露出可以察觉的哀婉和不安,低沉的琴声压抑着我们的感观,这时一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故事。镜头跟随着友川,进入他每一天平常细碎的工作和生活。他热心但又好色,但他为美容院的老板娘找回小狗时却乘机顺水推舟地云雨一番。这一段戏,友川的表情是木讷而色情的,没有美感,只有两个躯体的直接和赤裸,这只是生命另一个形式的“吃饭”,一种性趣罢了……
镜头切换:户外,在明媚的阳光下,孩子在地上画着美丽的图案,一个放飞的愿望?!在同事面前,友川是热情而知理的,譬如他会准时送同事女儿生日礼物。但是,任何人都有着另一面,这是人类性格的多层性造成的。道德在本性面前往往是苍白无力的。当友川在餐馆与阳子相对,他的一幅大灰狼搂着少女的画,泄露了自我的秘密。人性,注定在兽性和神性边远挣扎、彷徨,没有对与错,只是本能的动静。我们可以道貌岸然指责他人,但是我们内心真的那么“圣洁”吗?我们内心真的能够“静若止水” 吗?无言!我觉得,你我身在其内。
阳子,是昌云堂殡仪馆堂主正三的孙女,还有助阵,他们三人住在一起。面对花季般的开始成熟的阳子,年老的爷爷有时会窥探沐浴的阳子。这样的不伦,我们应该指责,还是从人的本身理解和宽怀?理解本身是爷爷对纹身的疯狂追逐使他作出了这种不齿的行为。当爷爷解开孙女的内衣,将手轻轻抚摸孙女后背的时候,这一刻我想到了川端康成的著名短篇《睡美人》。这里刻画出爷爷对艺术追求的理念迫使他以另外一种形式去表现出来。阳子勾引了友川,这只是《资本论》中简单的物物交换,天经地义,各取所需是符合人类社会的基本“原则”的。生存,不仅仅是填饱肚子,以身体(在自觉自愿的前提下)作为赢取利益的手段,没有什么奇怪的。“援助交际”在日本乃至全球的流行,正说明了卫道士们禁忌理论的苍白和伪善。人,应该有权处置终极的身体还有性器。这是人类应当享受的基本人权。阳子和友川讨价还价谈论着性交易的价格,公平的价格。
在情人旅馆,奥田瑛二将这段戏拍摄得含蓄却充斥着东方色情意味。没有赤裸,只有欲言又止式的意念含混。阳子,单薄的身子,令人怜惜。没有多少对白,摄影机静静留下一切,留下了一种东方的意味。
为了寻找阳子,友川故意前去查妓。会所老板墙上贴满了JIM的海报,特别是老板弹吉他的那一场让人忍笑不俊。JIM是反叛青春的代言人,是放任不羁的代表。选取他作为背景,可以看出,这是导演对史上伟大吉他手吉米.亨德里科斯的致敬和喜好,使得影片的构成注定是反传统和叛逆的。
在友川教训援助妹的那场戏中,导演故意用了一个俯拍镜头来点出友川说教的苍白无力。这种故意表明了对成人世界的不屑和嘲讽。
因为一场殡仪,阳子和友川再遇,不要解释他们的行为,两个人之间的事只有两个人之间明白。而阳子的母亲跑来告诉阳子,她和友川的旧情。这对母女为了一个男人开始了嘴战。这一幕母女关于论战,有着太多的反疯。人类的架构、伦常,在情爱面前毫无法力,母女的争夺将人拉回了界限之外那儿,只有赤裸裸的吸引和相对。情爱是唯我的,是私欲的,任何美妙的语声在占有欲或绝对中都是扯淡。
爷爷去了,带着一切的发生去了;爷爷去了,带着对孙女的祝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