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房叔叔(1)
刚入学时学校安排的宿舍,在那里住了两年。当时很多同学在进出宿舍的时候看到值班室的爷爷,都会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我也不例外。然而这两年,我从一个大叔变成了另一个大叔。每次看到新来的大叔,跟他打招呼都觉得不自在。有时候我甚至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冲过去。一句简单的问候,被我当成了负担。只有两位叔叔待的时间最长,我跟他们打招呼是最自然的时候。
因为我性格内向,所以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优柔寡断。比如有一天晚上我想去叔叔的值班室找他聊聊,问问他叫什么名字。结果在楼道里徘徊了近十分钟,终于回到了宿舍。现在想想很幼稚,但又不是向喜欢的女生表白,你在那里纠结什么?
正因为如此,我现在还不知道那两位爷爷的姓氏,所以我们就按照他们最明显的特征来区分一下,一个叫光头大叔,一个叫白发大叔。
放学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光头大叔。接下来的两年,一个叔叔来了又走,但只有这个叔叔一直站在旁边。如果在那个宿舍楼做个调查,问大家最喜欢哪个大叔,光头大叔会高票当选。每天上课期间,如果光头大叔在值班,门口“爷爷你好”的问候声就不会停止。
大叔服役时间长是原因之一。另外,他为人和善,学生跟他打招呼时他总是面带微笑,基本不离不弃。另外,还有一个细节。要求宿舍晚上十一点熄灯关门。爷爷总是悄悄的离开宿舍的门,直到十一点十五甚至十一点半,这一定赢得了很多同学的好感。
虽然感觉光头大叔最亲切,但那两年我从没和他聊过天。那天值班的是光头大叔。
高二的时候,白发大叔和光头大叔来轮班。和百发大叔打了近一个学期的招呼后,临近寒假的一个晚上,我终于决定再找百发大叔聊聊。
其实我也不知道和叔叔聊什么,主要是想强迫自己做一些不敢做的事,主动和一个想认识的人交流。那一次,我还在门口徘徊了近十分钟。我终于鼓足勇气走到大叔值班室门口,敲了敲门。
爷爷正在看报纸。当他听到敲门声时,他转过头,挥手叫我进去,问我怎么了。我没说什么,只是想和你聊聊天。爷爷听后很爽快的回答“是”,然后赶紧把报纸收起来,转身拉出我旁边的凳子坐下。
大多数情况下,他让我回答。对话的内容我记不全了,但对其中一些还是有些印象的。
爷爷退休后来这里找点事做,那时候孩子不在家,他觉得家里没什么事可做。每天早上,在家里吃完早饭,他都会来换班。出门前,妻子会为他准备一整天的午饭和晚饭。他用盒饭带,值班室有微波炉。拿出来热一下就好了。
爷爷问我买回家的票了吗,我说还没有,一直买不到票。爷爷说他以前在铁路部门工作。如果他没有退休,我就不用担心回家的车票了。我不觉得遗憾,但我还是感谢我的叔叔。别人有这个心就够了。
聊了不到十分钟,觉得真的没什么好聊的,就跟舅舅说先回去了。起身出门,舅舅说以后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他。
我觉得爷爷每天一个人坐在值班室很无聊,很少有人坐下来和他说话。或许之前那么多来了又走的大叔,都是因为无法承受这份孤独而选择离开。当我告诉我叔叔我想和他聊天时,他很高兴。也许让他开心的是即将到来的简单而短暂的陪伴。
但是,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也没有再和白发大叔聊过。直到大三开学搬到宿舍,我才再见到这个白发大叔。
而那次逼着我和叔叔聊天也没有让我内向的性格有太大改变。后来遇到经常想认识的人,还是不敢主动交流。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这个问题越来越放心了。
遇到人就是缘分。有些人即使我们经常见面也不想和他们亲密。有些人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有些人我们很想认识,却始终没有机会或勇气走到对方面前;有些人认识很久,最后却渐渐成了陌生人。这些只是关系深浅的表现。
我强迫自己去和一个我想认识的人交流,最终鼓起勇气去做,这也是命运到来的一种体现;徘徊,犹豫,最后放弃,只能说明缘分未到。
缘分不是要强求的,而是要来的时候珍惜,散的时候不要难过。这个世界,聚散无常,你可以从容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