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那个陌生人是个孩子。
本以为半夜敲门后,他会克制自己,重拾被遗忘的公德之心。至少,他不再像半夜挖地一样叮叮当当,难以入眠。
直到前两天的一个晚上,可能我有点不耐烦了。已经是半夜两点了,楼上的大神还在夜以继日的不知疲倦的工作着,不眠不休。
我一度怀疑这个头上的邻居是不是人类。从早上六七点一直到凌晨两三点,我真的很困,伴随着楼上天花板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我陷入了沉睡。
从早上出门上班到晚上下班回来,那不安分的叮当声依然整天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像幽灵一样挥之不去,潜伏在我的灵魂深处。
最近深圳天气不好,多是雾蒙蒙,阴沉沉的。没有蓝天的周末不值得出去看风景拍美片,就住在租来的房子里,睡懒觉,看图书馆借来的一堆堆好书。
周末在家呆了两天,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看书,但也听了两天叮叮当当的声音。白天,他没有不停地撒尿。有时他停半天,有时停三两个小时,有时停一整天。
人也是一种容易犯贱的动物。有时候静坐看书久了,会忍不住怀念那熟悉的顺口溜。希望身边有一点不一样的音符和元素,帮助我移动一直处于平静状态的身心。
更多时候,周末在家看书,他不会关门休息。我在楼下看书,他在楼上打地唱歌,发出一些烦人的声音。他真以为自己是山流水。
巧合的是,黄昏来临,一天落山,BLACKPINK,那个熟悉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准时出现,就像每晚七点开始的新闻联播。
那天晚上,我真的很困,有点烦躁。2点半,我又听到了上面的噪音。不用说,我每隔一两分钟就来几次,就像打铁一样。当你的怒火一直肆虐的时候,他很友好,声音也越来越小,渐渐停了下来。
我以为他会洗心革面,静下心来,有自知之明的好好睡一觉,可是当我终于平复了内心的愤怒,闭上眼睛,任睡意蔓延的时候,他又开始叮叮当当了,我内心压抑的像火山一样的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我怒气冲冲地穿好衣服,再次上楼。我一上楼,叮叮当当的声音就消失了。从门缝里漏出的光线和房间里孩子们的声音,我知道住在楼上的那家人还醒着,门口散落一地像败兵一样的鞋子又把我绊倒了。
"你能小声点,别再敲地板了吗?"我敲了三次铁门,试图抑制住内心的愤怒。
“不是我们,是在敲隔壁。”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上次敲他们家的门,他说是隔壁,这次又说是隔壁。看来他们委屈了家人。隔壁那个好烦。
但是,我明明听到叮当声是从房间上方的天花板传来的,也就是他们家的地板,他却说是隔壁传来的。
也许是地板的震动。我半信半疑地来到隔壁。门里没有动静,也没有光。我应该早点关灯睡觉的。
为了找出叮当声的真正罪魁祸首,我没有敲门,而是静静地站在漆黑的楼道里,听着声音是从哪一个发出来的。
两三分钟后,熟悉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如此有力地敲击着地板,撞击着地板。
那一刻,我喜欢上了以前日夜讨厌的叮叮当当的噪音。它在我的期待中如期响起,让我很容易就能听到人。
循着声音,我来到了刚刚敲门的房子。声音来自他们的房子。那是孩子拿着玩具敲地板的声音,妈妈叫孩子别敲了。
“当当当当”,我又敲了他们家的门,把门前我讨厌的鞋子扫到了一边,免得以后不小心吵架又绊倒我。
“是谁?”房间里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当当当当”,我沉默不语,不停地敲他们的门。
“谁?半夜敲门!”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但他就是不开门。
“当当当当”,我继续敲门。他不开,我就一直敲,直到他开。
我敲门的时候,他房间的地板传来“叮当”的声音,似乎是有意回应我持续的敲门。
“儿子,别敲了。”随着那人的申斥,房间里的“叮当”声终于停止了,我面前的铁门终于砰的一声打开了。
“你能让你的孩子不要半夜敲地板吗?楼下的人都要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现在几点了?三点了,大哥。”他还没来得及训斥不停敲门的人,我先开口了。
门半开着,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年轻人站在门敞开的一边,穿着一件印有光头强头像的长袖衣服和一条牛仔裤。他的头发蓬乱,他可以建立一个巢。
看到我势如破竹的言语轰炸,他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半张的嘴有话想说,但还是被我的话压制住了。他当然没想到自己有一把火要撒出去,却不想被不速之客先发制人敲门。
勇者胜在狭路相逢,我来打头阵。他没有还手的余地,也没有想到一个好词来还手。那是因为他首先错了。
“大哥,现在是凌晨三点。能不能让你的孩子停一会儿?”看到他对我突如其来的言语攻势感到震惊,我放慢了语速。
“嗯...孩子在玩玩具,我也没办法。”他支支吾吾,为了掩饰自己刚刚被抢先的尴尬,他有意识地挺直了身子。
“那你也好好哄!哪个孩子半夜不睡觉?”我对他苍白的借口感到惊讶。
“这孩子都这样了,我也没办法?”他慢慢恢复了镇静和自信。
“你只要哄它就好了!”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这孩子就是这样。我能怎么办?”他仍然是一副无懈可击的冷漠。
“如果儿子不教,父亲就犯了错误。”遇到这样的父亲,我很无语。
当我和他爸爸不存在的时候,小男孩拿起身边的光头强模型塑料玩具不停地敲着地板,嘴里嘟囔着“站住,熊大熊二,别跑!”
“你看,是你家孩子敲地板,你还跟我说是隔壁?”我脸戴微信,口无遮拦,尽量减少他的尴尬。
说着,我把头伸进屋里看了看。他们的房子和我的一样大,一样的布局,但是里面的东西没有隔壁的那间满。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三四把塑料椅子,剩下的一点空间就是儿童游乐场。房间中间有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玩具游乐园。游乐园里有动物园和迪士尼城堡,铁轨上停着两辆机车。车厢散落在房间各处,还有变形金刚、GG邦德、小猪佩奇、小熊出没的玩具。
房间像猪圈一样,小男孩玩得很开心。厨房里还有一个人。应该是他老婆忙。
“好的,我会哄他早点睡觉,不要再敲地板了。”仿佛怕我看到他们家更多的秘密,男人二话没说关上门,房间里依旧热闹得像个游乐场。
“都三点了,别打扰别人睡觉!”我心不甘,隔着铁门在屋里叫了一声。
回到房间,我又睡了,脑袋还在动,除了叮当声,地板上汽车的隆隆声,还有我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嘴里发出的嘶嘶声。
后来我跟楼主说了这个情况,让他处理。楼主的回复是楼上答应注意,尽量让孩子安静。
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每当楼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就拿起在楼道里找到的木棍敲天花板。敲了两下,一切都安静了,我觉得孤独,安静,难得。
昨晚九点下班回来,感觉好累,不想做饭,就在楼下的兰州拉面吃了一碗牛肉炒拉面。快到家了,躺在床上就不想再动了。我只是快速洗个澡就睡着了,懒得多说话。
当我睡觉的时候,我没有做梦。当我醒来的时候,刚好是凌晨三点,通常每晚的就寝时间。我好像知道我今天很累很虚弱。楼上的小男孩没有出声。也许他也很吵,很累,和我一样需要休息。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是七点,一直睡到十二点。这一周错过的睡眠都补上了,整个人脱胎换骨,精神饱满。
楼上的小男孩似乎休息得很好,又开始了他日日夜夜不知疲倦的“工作”,敲打着光头强,喊着“站住,熊大熊二,别跑!”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生活在别处,真正的生活才是内心向往的诗和远方,真正的生活才是爱我的人远离山河,真正的生活才是像隐居在古城之间一样自由自在的读书写字。
在龙华这个村子生活了近半年,渐渐明白,人生可以有远有近,有高有低,有雅有俗,有穷有富,有忧有喜,有价值有卑鄙。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它。
住在我左边的是一家三口,经常吵架。老公没日没夜的玩手机游戏,老婆默默忍受所有的委屈。女儿觉得隔壁有一只不睡觉也能吃小孩的狼。
住在我右边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家庭。儿子女儿七八岁开始上小学。我妈看起来有点老,老实贤惠像农村妇女。一日三餐都能听到隔壁菜刀在案板上切菜的哗啦声。节奏明快但不嘈杂。挨着他们很舒服。
有一家三口,整天住在我上面。这房子就像一个游乐园。夫妻二人让孩子闹,不管问不问,也不教孩子。他们只是宠着他们,想当然的认为他们过着自己平凡的生活,从来不考虑他们的生活会不会影响邻居。
对我来说,它们就像是摆在我面前的三本人生经典,让我品味和读懂了什么是人情世故。他们生活中发生的任何事都被认为是见不得人的,喜怒哀乐也是如此。看似平淡、简单、庸俗,却影射了一种深刻而发人深省的生活方式和哲学。
人生如此,生活也如此,两者都是客观存在的。即使看不见摸不着,你想怎么过,也取决于你怎么选择,怎么看待。
我喜欢摄影,我喜欢光影的变化。哪怕千变万化,再美的照片,也不过是光影的巧妙结合。
生活也是如此,它由令人愉快的光明和令人讨厌的阴影组成。当你把两者有机的结合在一起而不混乱的时候,生活就不会丑陋和混乱。当你意识到并发现了它们组合的一些规律,你就会把生活作为艺术品去挖掘和创造,生活自然会阳光明媚,天空彩虹。
我觉得我是生活的旁观者。不管我喜不喜欢,我的生活还是会被他们有意无意的影响和左右。我一直生气,一笑置之,充耳不闻。
时间久了,我也学会了如何做到真正的淡定和淡然。
生活的光影,在我看来,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和礼物。
真正懂得生活的人,即使在庸俗的八卦炉里烧久了,不仅不会化为灰烬和烟尘,还会培养出一双洞穿世事的眼睛,看淡人生的起起落落,嘲笑自然的无常。
菩提树无树,明镜台非台。什么都没有,所以没有灰尘。
庸俗就是生活;优雅也是生活。
悲伤是生活;幸福也是生活。
可俗卡娅,悲喜交加,真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