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记忆
我从小就住在硝石湖边,却没去过莺莺塔、鹳塔、普救寺、关帝庙,更没见过隔壁村司马光砸的仿破罐子。也许是运城开得太晚,或者是我太慢。直到我离开她去做一次长途旅行,我的家乡的所有细节和美丽仍然是默默无闻的。
史无前例的城市化进程几乎抹去了70后所有的童年记忆残余。前年,在高中同学聚会上,我回到了年轻时生活和成长的地方,差点迷路。追逐嬉闹街道的院落不见了,从窝里爬出来的歪脖子老树被砍倒了,踢足球的教室和操场被推开了,就连陪伴你一路走过你学生时代的玩伴,也大多散落在茫茫的城市里,难得一见。
珍贵的记忆正在消逝,只留下偶尔在脑海中闪现的片段和几段似曾相识的记忆。
(一)东街童年
小时候父母在县城定居不久,居无定所。他们经常四处租房子。上一次住的是“出租房”,也就是在政府统一管理下转租的私有房产。我在县城核心钟楼靠近东街的那段待了差不多两三年。那是我最早的记忆开始的地方。
房子的主人是“杨大头”。虽然政府在20世纪70年代停止向他支付股息,但他仍然是那个地区最富有的人。“杨大头”的构图不太好。地主家的少爷每天骑着三轮车给人修鞋,也有门面做些日用品维持生计,算是自食其力的工人。红旗下长大的孩子跑得很快。七岁时,我和他一样高。不是我和普通人不一样,而是他不是很长,除了头,就像《王者之手》——火与冰(美剧叫《权力的游戏》)里的矮人提利昂。
每个人都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但他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和母亲子宫里所携带的基因。“大头”尽管身材矮小,比例不协调,但脑容量很大,非常聪明。他很早就能与时俱进,走在市场前列,善于做生意。因为他是租房子的,还是个孩子,所以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我只记得他很勤快,但是脾气很大,特别爱生气,尤其是被人叫“大头”的时候。
70年代的孩子没有乐趣,也没有幼儿园或早教班可上。学龄前的孩子基本都是分散的,大人陪的时间也不多。玩什么看自己的意愿,只要不麻烦就好。我从小就是个局外人,被“本地”的孩子排斥,很少加入进来。我总是一个人找点乐子,点燃一把枪,扬起一些泥土,打一场玻璃球。最惊险的“游戏”是向门前经过的吉普车扔石头,然后躲起来偷看大人们慌张的样子。最后被抓了一次,差点挨打,然后就不胆大了。
上学之前,我短暂的有过一个正经的玩具,是我在隔壁老大的鼓励下买的一把驳壳枪,靠着在商场地板上溅水打滚了一上午。可悲的是,那天下午我把包包烧了丢了,到现在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对来之不易的玩具是如此的偏执,店里价格大的新货本来就是为了在孩子面前炫耀的。我在隔壁邻居家喝了一碗米汤,手一直没离开。在出去找其他孩子的路上,突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那时候每个家庭都不富裕,我也从来不开口求父母买玩具。不挨打就烧香。虽然那时候你还年轻,但你还是懂得面对的,不能再无耻了。
除了国有货架上的手枪,还有一把不花钱的连发枪。我也很喜欢。七八串外国车绑在一起。下排的扣眼用铁丝固定,使其看起来像枪。另一排的扣眼用辐条螺母膛线,填充火柴头,可以在撞针的冲击下击发。声音类似鞭炮,很时尚。于是很长一段时间,我开始关注父亲的自行车。可惜他的“老爷车”是我结婚时爷爷送的高档产品。这是一个永久的品牌,非常强大。用了20多年。我初中毕业,链条一直没报废。
离成功最近的一次是在我父亲六岁的时候。下班路上,他听到厂里的喇叭在放哀乐,就把车绑起来问真相。结果天塌了,毛主席去世了!惊魂未定的父亲忘记了我还坐在后车架上,于是人力车和我瞬间倒地,正好烘托了全国哀悼的气氛。掉在地上的那辆车后轮还在空转,但链条不仅完好无损,甚至没有脱离档位,我的胳膊也脱臼了。这时候我才明白,“永久”的链环是没有机会成为火柴的。
每个孩子的父母都很担心。把淘气的孩子留在家里太不安全了,上班还得带着。只有到了合适的年龄,让学校扮演托儿所的角色才是最安全的。腊月出生的孩子比生日在上半年的同龄人晚半年上学。1977,恢复高考正值盛夏。为了同步进入高等教育,第二年学校的招生升级由原来的早春改为夏末,延长了半年。所以,在我快八岁的时候,我花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在六年级自带的小石头板上画拼音,才正式拿到学籍,成为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批小学生。
在这段时间里,爸爸妈妈完成了一件大事:不远处,西街大队批了三分宅基地,用自制的土坯盖了两间小房子。据说是爷爷(也可能是爷爷)的战友托了关系,送了几包幸福快乐的零食。我的父母,都出生在血战沙场的革命家庭,根深蒂固,符合政策。另外,他们批的只是早年一大片贫瘠低洼的桃花源,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也没闹得太大。
到处租房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了。时至今日,我仍能清晰地记得搬家的情形。那天阳光明媚,父亲推着一辆装满被褥的“永久”自行车走在前面。我姑姑从襄汾过来,拖着一辆四轮大车,载着我和弟弟。我妈把网袋破了之后,一次性完成了迁移(家里东西真的很少)。我的新家在运城西门外,离东街的出租房不到两里地,我要去读书的小学就在钟楼下的东风商场旁边。那个商场还在,但是已经破产了,已经改作他用了,但是那里的木地板和驳壳枪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没几年,“出租屋”就被拆了,因为挡住了新规划的解放路。作为房东,少爷“杨大头”应该为执行政策得到补偿。可惜政府不让他结婚,更不用说没有前途,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恐怕只能继承庞大的家产。“大头”的哥哥挺高挺招摇的。以前看到他在重楼国营修理厂旁边修皮鞋,教育禁令没有限制。
(二)反帝道路上的接班人
钟楼后面有一条小巷,直通西门外的农村。原来是店铺街,入口与钟楼最繁华商业区的两层阁楼对接,是老运城的青楼。解放后,受迫害的窑姐们经过教育成了改造劳动者,象征自由贸易的私人店面全部被取缔,改造成劳动群众的院落和底层人民的社会主义院落,贴满了推翻鬼怪的标语,命名为反帝路(后改名西街)。
改革开放后,极左路线有所松动。在反帝路斜对面的阁楼上,出现了五六家国家单位不方便的私人棺材店和寿衣店,还卖一整套花圈。每天中午,情绪低落的顾客总会听到一首响亮而充满活力的歌:“我们是* * *资本主义的接班人,继承我们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一队队活泼可爱的少先队员在花圈的簇拥下鱼贯走出校门,欢笑着一扫压在心头的阴霾。
这是我的第一所学校——反帝路小学(后更名为杰西小学)。
当时小学的主要任务是照看孩子,其次是培养劳动意识,学习很大程度上是附带的。只要你认真,很容易做出优异的成绩,早早地扎好革命红旗的一角,成为先辈未竟事业的传承者。
今天读书学习的场景印象不深,但课外活动的辛苦却铭记在心里。夏天学校会组织两三天的田间“采摘”活动。不是现在的休闲娱乐,而是烈日下蹲在新割的麦田里,背诵《锄草是午》,收集散落的麦粒,接受革命再教育。不然除了四害,假期抓老鼠的作业也不多。如果五只老鼠吃饱了,他们就能通过考试。开学会进行尸检,没有尾巴的不算(因为有的学校只算老鼠尾巴)。有一年特别过分,辅导员要求抓害庄家的田鼠,提倡革命生产!父亲说这不是小学生能完成的作业,但很明显是在给家长布置任务。
作为我班第一批红领巾,学校的工作是神圣的。我可以从父亲单位的指标分配中弄点老鼠,但是我没有办法弄田鼠。
20世纪80年代初,大多数郊区居民饲养柴鸡,圈养的通常用麸皮混合腐烂的菜叶喂养。不上学的日子,西门外的孩子们经常去大队的荒坡上挖马牙。在那里,我见识过学长学姐抓田鼠的本领。知道了鼠窝双洞的习性,他们兵分两路,一路从一个洞取足够的水灌溉,一路守着另一个洞,把它们活捉后关在笼子里交给学校。狩猎的过程非常危险。你可能会被田鼠锋利的牙齿咬破手指。虽然敢抓的都是老手,但你难免会见血。当时我觉得政府给孩子布置这么危险的作业,比多养几只猫头鹰更方便。
学校有很多女老师,都有务农经验。讲课的时候总喜欢带一些煮糖、晒皮之类的小知识。为了更好的练习,我和邻居去了几里外的西郊糖厂,偷了送货车上的甜菜疙瘩。生活在城乡结合部,混进一个大队,把水果蔬菜收拾得井井有条,也没什么。偶尔会被活捉,一般训练完就没事了。运气好的时候,永远是多数。
整个小学期间,我唯一记得清楚的小学老师是陈老师,他当了我们三四年的班主任。还有一个戴红领巾的课外辅导员。他印象深刻,但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他经常在课后出现在学生中,组织各种课外活动,包括六一儿童节的大型集体游戏。他们善良耐心,很少打骂体罚孩子,课间对恶作剧也很宽容,深受我们的尊重和喜爱。陈老师因为班里的孩子欺负低年级的同学生气了好几次,几个坏习惯都不改。那个经常当众脱别人内裤看笑话的家伙,有体罚,但他只是把他请上了讲台,训斥了几句,给了大众一个教训。
我一直很诚实,听话,积极向上。我可以算是班里的好孩子,是正能量的榜样。只有一次是被一个厉害的“恶霸”欺负,居心不良。他和前排同样被迫害的同学一起,向他蹲着的粪池扔了一块砖头,结果是他数错了位置,引起了对面几个女生的尖叫和咒骂。几个惯犯如果不是案发后刚上厕所,差点被辅导员列为嫌疑人。
那时候没有家长接送学生放学。为了确保安全,每个班都被要求一路列队唱着《我们是派性的接班人》回家。只有到家的人才能出队列,哪怕只剩两三个人,也不能违反校规。什么是“接班人”?当时的标准是又红又专的贫农和中农。所以当班主任让大家一个个说说理想树的时候,要么当兵,要么当工人,要么站柜台当大官,要么接手父母的班。幸好没有人愿意去丰功伟绩的广阔天地里种田,否则这些接班人连“四化”的汤都喝不上,更别说* * *唯物主义了。
我的理想很简单很接地气,立志长大后在父亲的菜店里做一名光荣的卖菜人。可惜初中的时候,我的接班理想破灭了。蔬菜门市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痕迹。现在给孩子解释爷爷的工作单位要费很多口水。
(3)自给自足的生活
在资本主义剪尾巴的时代,蔬菜门市部肩负着城市非农业人口的菜篮子,可谓家喻户晓。当时由于各种物资短缺,据说配给了几百种生活必需品,所以供应票很多。蔬菜门市部通常控制豆腐和鸡蛋的配额,而卷心菜和土豆只在节假日期间受到限制。70后的人不太可能记得非主流供应票,我对两者后期废除也只有一些印象。一个是布票,一个是粮票。
听说过一斤七毛钱的肉券。贫穷的中农买不起肉,最多买点猪肥肉炼炼,做饭能看到更多油花。连我妈都不记得长什么样了。每个月每人三两卫生油(棉籽油)要积攒起来,省吃俭用,春节的时候可以炒点麻花和豆腐。和弟弟一起躺在炕沿上,看着油锅里炸丸子和土豆上的油沫,是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刻。
布票早就有了,但我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因为我上小学的时候,突然有几天,大街小巷的老太太都在嚷嚷要不要扯几块布做两件衣服才作废。那时候是夏天,市面上有一种时髦有肉的新东西叫“真酷”,可以用布票打折。节俭的普通市民不确定这是不是陷阱,不敢一次花光!至于粮票,恐怕是最古老的供应票了。它们由当地粮食局根据需求进行分配。收的时候会从你的粮食收购额度里扣,相当于一个流动的粮食收购本。
每个月快要发工资的时候,都是人最低潮和流动的时候。破碎的家庭总是把买五六毛钱粮食的尴尬工作交给娃娃们,大概是因为孩子不需要面子吧。这个时候,你趁机砍掉几毛钱买米、花、蛋,都不是问题。粮票总是可以在幕后当钱用,直接和商贩兑换。80年代末,就不一样了。如果你买了一斤油条和两斤粮票,可以买一斤820两,这就像捡了大便宜,因为那时候粮食已经不紧缺了。
当粮票失效后,在家里积累的数百公斤供应粮食实现之前,expect意外损失了大量财富。毕竟相对于181斤的廉价粮,白面的市场议价高了一倍。
父母两手空空来到县城,收入微薄,生活艰辛。奶奶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有段时间口粮比较紧张,但她从来不饿。我父亲总是从附近的乡下得到食物。小学的时候,家里肉吃的不多,但是桌上的菜从来不委屈。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大部分家庭差别不大,生活都很拮据。和班上那些交不起学费的孩子比起来,我算是比较优秀的了。住在西门外的主要是西街大队的村民。在那个地区,我们属于中上收入家庭。
作为山西唯一的商品粮基地,运城人无疑是幸运的。成年人28斤口粮,60%是白面粉,全省独一无二。我从小就讨厌玉米面,尤其是窝窝头和水煮玉米饼,因为这种粗粮在津南的粮油门市部随时都有,没见过荞面、莜面、豆面。大米被认为是粗粮,一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通常几个月才能遇到一次,而且很受欢迎。晚了就没了,量很少。
农民手里不缺粮食,但几乎没有钱,床垫下的钱很难算。逢年过节,没有什么稀罕的东西可以拿出来。只用地踏(细粉)蒸雪白的大馒头,中间放个红点,然后抽时间走亲访友。胎面不要放碱,在皮裂之前送出去,不然颜值会大打折扣,会被亲戚朋友认为太不小心。
相对于粮食和蔬菜,瓜果梨桃等水果不需要按号购买,最早在烟酒副食网点销售。市场放开后,水果成了农民和同城人换钱的经济作物。种多了,就变得不值钱了。时令季节,瓜果三五毛钱一堆就能包好。西瓜经常被淹,几块钱就是一百二十斤。它们堆在角落里,即使油烂了人们也会吃。
在全面改革开放之前,城镇的氛围其实与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非常相似,尽管顶层设计的初衷是通过更加社会化的分工来消除这种现象。由于长期缺乏对家庭收入增长的预期,为了维持生计,他们不得不在一定范围内实现自给自足。理发、修车、做煤饼、煮饭灶、钉家具、剪衣服、做土坯、砌墙等。,生活西门外的居民都是自己动手,简单的生产资料都是在圈子里互相借用,就像一个小社会。更别说在外面吃饭了,在“杨大头”杂货铺里一分钱买鸡爪的人不多,一分钱光顾澡堂的人就更少了。男生懒,虱子多,上课经常能看到自己从前面同学的领口爬出来。女生也好不到哪里去,长发经常生出白蝎子。这些虽然只是少数,但也是每个班级都有的。我见过邻居把衬衫扔进开水盆里,瞬间浮上一层虱子的壮观场面。一个公共澡堂,不用全负荷就能满足整个城市的需求,可见当时消费的大致状态。
为了满足自给自足的需要,我家院子里种了苹果、核桃、杏子、酥枣等多种果树,院子里到处都是葡萄架。我还种了西红柿、茄子、黄瓜和其他作物。甚至在我三年级的时候,我得了腮腺炎,敷在脸上的仙人掌都是自己生产的,还免费给班上其他很多病人用。
(4)咸水湖的咸水
晋南凤凰原与滨州龙城遥相呼应,是三晋名城。自从杨贵妃东渡扶桑,李氏王朝黯然失色,凤凰谷夫妻出走,留下了千年几十里的死水——硝石盐湖,改名为“运盐之城”。从此,当地的饮用水被盐湖毒害了1200多年。
搬到西门外第一件事就是挖一口井。西街郊区的住宅区地势很低,吃水很浅。家家院子里都有井,水是用卷扬机或压杆取的。井水又凉又苦,不能喝,只能洗水。夏天绑一个篮子,靠近水面,可以存放馒头,起到适当的冷藏作用。当地人很少拉坯布做衣服,因为找来的衣服比较硬,干了又咸又白,看着很丑,跟非洲斑马一样。洗头更难受,黏黏的,涩涩的,像抹了胶水的拖把,梳都梳不动。你得倒点碱性面,再涮一遍。我从小就讨厌理发洗头。洗的时候一直用洗衣粉,感觉很舒服。
上世纪70年代末,饮用水是在巷口的“社会主义水屋”买的,是用桶量的,所以生个男婴很重要。解放后,水房由老窑姐照顾,身体很好。大概是因为见过大场面,她对卖水的任务并没有太在意。只要那桶水比骨灰盒小,就可以运走,这对当时的计划生育宣传造成了很大的压力。邻居家只有三个女生,但是很彪悍。每次买水,他们都拖着两根五尺长的眉棒排队,方便合作。那些试图堵塞的扁担男担心,就躲得远远的,武器也不占优势,但秩序也井然有序。
烧开的自来水比井水好,但也是又咸又苦,很难吃。老运城习惯用糖水或者浓茶招待客人,大概是为了压制味道。行政公署管辖十三个县。只要长满金牙,就不用问了,定为郓城县练师。为什么?地下水含氟量太高,天天喝不好不露富。
水房附近有个酒厂,半开放式。上学的时候可以从那里抄近路走三五十米,路边全是酒糟。当地人不喝自酿的酒,品牌换了四五次。时间最长的叫“关公酒”。很明显,关公运气不佳,销量仍然不好。所以酒厂一直靠卖醋维持。水质不好怎么能酿出好酒?运城,然而,就连需要冷却水的电厂都位于永济。政府官员不善于思考,所以就是不反思。其实我家西边已经盲目扩建了一个新工厂。结果就被废弃不开了,基本成了西街孩子们滚铁环,捉迷藏的天堂。
上世纪80年代后期,随着经济实力的提升和民生工程的推进,黄河的水流入居民的水箱,盐水一举变成了泥浆。经过一上午的沉淀,泥土的味道会淡很多,漂白粉也不再显眼。虽然不甜,但至少能省下一些糖和茶钱,比盐湖水省很多。每半个月倒空一次缸底,冲积平原的沃土也能挖出来,掺上煤饼。相比之前的沙土,粘性大大增强,可谓一举两得。进入新世纪后,听说夏县吸引了严重的四角水源,分区域限时供应。日益增长的需求与水资源短缺之间的激烈冲突,直接推动了当地不锈钢自动补水罐行业的蓬勃发展,并逐渐走向周边省份。
运城自古就是国家的盐区,取之不尽的盐湖孕育了四通八达的盐渠,支撑了古城千百年的繁荣。以前没见过海的时候,我溜到城外的湖边,天地相连,踩在一块硝石上,闭上眼睛听湖水进来时“哗哗”的声音,对辽东的李和东方的碣石都很有启发。
颗粒状的盐就像大力水手的菠菜,蕴含着增长肌肉的神秘力量。72斤的青龙偃月刀,没有盐是挥不动的。于是,元明以后,官道上的运盐车越来越多,生产“菠菜”的古镇越来越受欢迎,“运盐之城”的名声也就远播四方。盐道师大概不懂文字和笔墨,冷改了俗气的名字——“运城”,传了下来。
现在已经不允许吃池盐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健康的海盐。亚硝酸盐湖中取之不尽的硝酸盐广泛应用于军事工业和化学工业,其中一部分已经成为洗发水和洗衣粉系列。“国家的死海”也很有名,吸引了数百万游客。在肥皂粉诞生之前,我只用“奇强”做洗衣粉,是我家门前的运城洗涤剂厂生产的,后来叫南风化工。小时候爬过墙,偷过作坊里的“扫粉”。我十几岁的时候,在那里做过一周的短工。我还在1978年喝了厂里的免费自来水,算是奖励。
(5)已落入孙山的成就。
因为六年级学了一年半,拼音和算术基础比较扎实。我上一年级的时候,成绩非常突出。第一学期期末,我差点考了双分。如果不是我逾越了语文题的范围,搬出了一个闻所未闻的多音字(大写的“杜”),我早就把父母期盼的“三好学生”奖收入囊中了。虽然没有拿到学习一等奖,但是早早的戴上了红领巾,挤进了第一批,也让父母长了脸。二年级的时候,我戴了杠,一年后班长被辞退。原因是全班一致认为我的行为是骄傲的,不能容忍的。
那时候是真的,现在我还清晰地记得,我双手插在裤兜里,在教室里来回走着。小队长太嚣张了,看到有人闹事就马上向老师汇报。他基本无视差生,总是以亲老师为荣。早在读书的时候,我就开始闹了。我嘲笑那些前一天上课补作业的懒蛋,大声模仿一个结巴同学结结巴巴的语气。我气得两个维持秩序的女队长想把我拖到教室外面。随着功课的恶化,我逐渐被老师从班干部序列中淘汰。然而学生生涯中唯一的双百却出现在了最不合时宜的节点。
那次期末考试,家里第一次买了一个麻花和两个鸡蛋(吉利数字,意思是100),并许下承诺,满分奖励两元。我特别想报答父母的期望,但我当时没有辜负期望,过去的风光早已不在。不得已,考试的时候,凡是不会的,或者没有把握的,就偷着看一眼同桌的答案,几乎全抄了一遍。谁想,奇迹诞生了,最后偷窥狂迷迷糊糊得了两百,而作为版权人的同桌居然没有一个100。正因为如此,我至今还历历在目地记得她的名字,尽管我三十多岁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后来几年学了什么,考的怎么样,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初中开始的时候,学校组织视力检查,双眼都是1.2。升级考试在班里排第十一第十二,没考上重点初中。
我们当时的小学,从课程安排到教育方式,都和现在的小学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是许多电影每学期都被预订了。电影基本都是小屏幕的革命教育片。一般只要五毛钱(原价15毛钱),如果是周包,就是三毛钱。那时候最好看的大银幕电影是宽银幕,最差的是遮银幕。票价20多美分,学校一般不订演出。像《海之囚徒》、《佐罗》、《追逐》,我们想看,但是又舍不得买票,所以不太好进去,因为总是爆满,检票员盯着他们,中间还经常打着手电查座位。露天电影院好很多,多在政府机关、工厂里砖墙围起来的空地上放映。自带板凳的肯定买了票,趴在树上蹲在地上的就可疑了。孩子都不花钱,小的一般都跟着大人,假装自己的孩子混进去。个子太高不好混的我,需要冒一些爬树爬墙的风险,或者在电影开始十几分钟后偷偷溜进去。
有一次在南街机修厂看《从奴隶到将军》,十几个一起走在巷子里的孩子被两个守门的家伙盯着,进不去。他们玩过一次转移注意力。只是两兄弟英勇作战,在门童眼皮底下裸身爬墙掩护大部队趁乱潜入。电影开始后,我们悄悄绕到屏风后面,把后墙外爬树的英雄连到墙上,然后放在一堆罗汉里放下。
小学毕业前,运城只有两家电影院,半个月一个周期只放一部电影,所以电视好很多。阿童木,每周六更新两次,是孩子们聚在一起边看边聊边看电视的地方,还有森林地球,也很受班里同学的欢迎。然而,在学校里谈论最多的不是这些日本漫画,而是刘兰芳的《岳飞传》和孙敬修爷爷的《西游记》。很多人上课不放心,就等着中午放学回家听广播。
五年的小学生活(准确的说是六年半,年级一年半),我没吃过什么苦,没干过什么重活,也没学过什么东西。我从杰西小学毕业后,莫名其妙地被分到另一所“小学”,在那里混了三年,拿到了初中毕业证。
家东南500米的南街,是当时全市最差的初中。进入中考的比例常年不到两位数,连光头都推了两年。教育局再也忍不住了。几年后,它停止招生,降级为小学。这个学校就是我上初中的学校——南街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