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母亲
母亲是一种岁月
作者:xxpp321 文章来源:红袖添香 点击数:74 更新时间:2006-1-18
童年的时候,对母亲只是一种信赖;少年的时候,对母亲也许只是一种盲目的了解;只有当生命的太阳走向了正午,人生中有了春也开始了夏的时候,对母亲方有了深深的了解,深深的爱戴。
回首悠悠往事,突然感到母亲产是一种岁月,从绿地流向一方森林的岁月,从小溪流向浩瀚无边的大海的岁月。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看到一丝尾纹已悄悄刻在母亲的眼角,一缕白发已爬上了亲的鬓角。面对沧桑岁月留下的印痕,我们却难以分辨出来,走了的究竟是岁月,还是我们的母亲。我们希望留下来的是刻骨铭心的母爱,还是点点滴滴、有血有肉的故事。
我们在慢慢长大,当我们认为肩头应该担起责任,当我们似乎可以傲视人生时,蓦然回首,发现白发苍苍的母亲仍以一种充满无怜爱,无限关环,无限牵挂的目光从背后注视着我们。在母亲的眼中,我们永远是依偎在她怀中的幼稚的孩子,无论漂泊多远我们一刻也未曾离开过母亲的视线的牵念。
没有母亲,人间将失去许多温暖;没有母亲,生命将是漆黑一团。正是有了母亲,当我们远离天涯独步人生时,纵使千不顺心、万不如意,纵使痛苦铭心、哀怨缠身,我也会在艰难困苦中昂起头来。母亲那满怀期待与渴盼的目光时时在我脑海中闪现,成为精神的寄托与拼搏的勇气。
母亲是一种岁月。每一缕白发,每一道皱纹,都象征着岁月的无情,记载着岁月的沧桑。终于,我们长大了,母亲也老了,可是母亲仍然在用她最后的火焰,向我们源源不断地传输着生命的力量。
母亲是一种岁月,值得我们永远抛泪感恩的岁月。
母亲的核桃树
作者:山里_人 文章来源:红袖添香 点击数:32 更新时间:2006-1-18
前些日子回老家,又看到了渠边那棵核桃树。这棵核桃树已经不结核桃了,因为它的树冠早就没了,只有几个侧枝,枝上是稀疏的叶子,一个核桃也没有。
原来渠边有两棵核桃树,从我记事起就在渠边了,并且这两棵树一直都那么大。核桃树不是特别高,我经常和小伙伴们爬上核桃树玩。我能爬到核桃树最顶端的分叉处。因为核桃树离我家不过几十米,有时候在树上的我会被母亲看见。她一见我在树上,就从家里跑出来,把我骂下树。不过母亲一回家,我又爬了上去,为此没少挨揍。
这两棵核桃树原来是第四生产队的。属四队的时候,每到核桃树快能吃的时候,我们只能望树兴叹。因为这棵树有人看着。看核桃树的是邻居老太太,是由生产队安排的。这个老太太可讨厌了,她不允许任何小孩子靠近核桃树,甚至我们从旁边走过时,多看了核桃树两眼,她就骂我们。她骂我们,我们也骂她。她耳朵聋,虽然听不见,但她知道我们骂她,于是不止一次的找到我家,对母亲说我偷了她的核桃,母亲就骂我。她一走,母亲就检查我的手,看手上有没有核桃皮汁的痕迹。未成熟的核桃,核桃皮不能自己脱落,需要在石头上磨,磨核桃时会弄得满手都沾上核桃皮的汁。皮肤一旦沾上汁就会变黄甚至变黑,用什么也洗不掉,非得等十几天后才慢慢消退。母亲看我手,就是看我是不是偷了核桃吃。如果真吃了,母亲还会打我。如果没偷,母亲就会给我说,等核桃熟了,她去要几个给我吃。
后来邻居老太太死了,土地也包产到户了,渠边的那两棵核桃树虽然有主人,但我们从来不知道主人是谁。核桃快成熟时也从没人看。于是不等核桃树成熟,树上的核桃就一个不剩了。
母亲看到核桃树没人看管荒了两年,心里面很心疼:这么多的核桃等不到成熟就一个也不见了。于是母亲主动看守起了核桃树。
母亲看核桃,可不像邻居老太太那样连小孩子从树下走都不让。有时候别的孩子顽皮,糟蹋核桃,母亲就给他们说,等核桃熟了再来够,人人有份。当然有些小孩子不听母亲的话,往往趁母亲不在时偷核桃。如果我发现了,一定会跟他们急,甚至动起手来。母亲见我跟别人打架,不管怨不怨我,就给我两巴掌。当母亲知道我是因为他们偷核桃才跟他们打架时,就会说,就是这样也不能打架。不过母亲看到我眼里有委屈的泪水时,就会回家给我摊个鸡蛋什么的来安慰我。
到打核桃时,母亲从不阻止别的孩子捡核桃。我那时老大的不乐意。因为我觉得,我们看的核桃,核桃就应该全是我们家的,凭什么让他们捡?尽管如此,还是我们家得到的核桃最多。
成熟的核桃外皮一剥就掉。母亲把脱皮的核桃放在篮子里高高挂起,当然在挂起之前我可以吃几个啦。母亲挂在篮子里的核桃不允许我们兄妹偷,因为她要攒核桃,预备给大哥娶媳妇时往被子里面缝。我们老家那里结婚时男女双方都要做许多被褥,我们叫被褥为铺盖。往往媳妇们攀比谁作的铺盖多。结婚时的铺盖和平时盖的不太一样,就是四个角都要缝一些核桃大枣什么的。每床被子都要缝,结婚那天早晨还得让孩子们掏,不掏不吉利。这种习俗是为了祈求早生贵子的。
因为母亲看了好几年核桃,所以攒了不少。大哥结婚,二哥结婚,甚至姐姐结婚都是用的母亲攒的核桃。当然邻居家有人结婚时也会从我家借核桃,母亲从来不会拒绝。
94年我考上了大学,因为在外地上学,每年核桃成熟时就再也看不到母亲看守核桃树了。我回家时,母亲给我说,她还坚持看守核桃,每年都攒些,当然是为我攒的。
尽管上大学时没有亲眼看到母亲看核桃打核桃,但我可以想象到母亲在核桃树下的身影。母亲一生下我就被得了慢性心脏病,20多年了没少输液吃药。上大学那几年,母亲的病有所加重,但没有把我叫回去一次。每当我回家时,我从母亲日渐瘦弱的身体上看出她被病痛折磨得不轻。
98年,我大学毕业,那年渠边的两棵核桃树中的一棵不知被谁砍了,只剩下一棵了。就这一棵树,母亲仍然看着。那年秋天,母亲从这棵核桃树上打下了最后一批核桃。因为第二年这棵树的树头就没了,也不再结核桃了。
母亲一直惦记我的婚事,在我上大学时就打算让我跟村里一位考上中专的女子定亲,我没有答应。母亲很失望,她多么盼望她的小儿子早日成家呀!
99年夏天,我第一次带着对象(后来成了我的妻)回家。母亲虽然病重,但她非常高兴,这可是她盼了好多年的事呀。母亲拖着病体给我们做饭。母亲对我说,她希望我早点过事儿(结婚),说她攒了不少粗布,棉花,预备给我做被子。特别提到攒了许多核桃,都给我留着。我是家里最后一个成家的,以后再也不用攒了,况且也攒不成了,渠边唯一的一棵核桃树也不结核桃了。
我把母亲的话给我后来的妻说了,她说做那么多铺盖干什么,还做粗布的,至于还要装核桃大枣之类的她也很不以为然。
母亲因为病痛,十几年不能好好睡了,她几乎每个晚上都不能好好睡,躺下就胸闷,只能坐着,一晚上真正合眼不到一个小时。
农村的夜很黑,很静。母亲痛苦的呻吟,我听得清清楚楚。
99年12月31日,农历11月24日,我终于结婚了。母亲因病情加重,没能来市里参加我的婚礼。2000年1月5日,母亲病情恶化住院,家里人没有通知我。出院时才让我知道。出院的原因是已经不可治了。
大年初一,我和妻子给母亲磕头,母亲只能在炕上侧卧,不能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接受她最疼爱的三儿子给她磕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头。
正月初七晚7点30分,我把着母亲的手腕,感觉到了她最后的脉搏。
母亲如了愿,她亲眼看到,她的核桃缝进了儿子的铺盖里。
现在,渠边的核桃树还在,但是从99年后再也不结核桃了,母亲再也不用看核桃树了。
母亲走了,母亲的核桃树虽然还在渠边,但它不结核桃了,也许它已经随着母亲去了。
走不出母亲的视线
作者:晓夕 文章来源:红袖添香 点击数:55 更新时间:2006-1-18
布置学生写一写自己的母亲,作业交上来,一个个平凡而伟大的母亲令我眼泪潸潸,她们又何尝不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呢?门外,年迈的母亲不停的忙碌着,透过门缝看她的背影,微驼的背上记载着许多……
母亲今年68岁,一生的沧桑,也理应换来晚年的安逸,但她仍为了我们一刻不停的忙碌着。儿时的记忆,母亲是天,她可以承受一切、包容一切,不管是磨难或者是不幸。母亲幼年丧父的经历更使我相信了她的坚强,所以在我成长的历程中从不考虑她的感受,幼稚的我认为母亲是不倒的高山,她能永远为我遮风挡雨。开始感到母亲的衰老是等自己有了孩子后。忙了一辈子,本应安度晚年,但她仍跟着我住着格子似的楼房,忍耐着巨大的孤独为我带孩子、做家务。
也许是因为结婚前我的生活太安逸了,老天要故意要锻炼锻炼我,给我特意安排了一个又哭又闹、极不听话的女儿,在开始的八个月中,我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吃过一顿安稳饭。即使这样,我仍是顾了吹顾不了打,整天手忙脚乱,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母亲是在孩子刚出生不几天来到我的小家。刚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很好,也胖。一进门,母亲就捋起袖子洗尿布,那时是农历的正月,水还是刺骨的凉,热水供不上就用凉水,还得湿着双手在寒风中出出进进:晒尿布、升炉子、做饭……可母亲一干就是一天,今天的干完了还有明天的。晚上,孩子很少睡觉,几乎是整夜整夜的哭,没办法,我们就整夜整夜的抱着她,母亲每天都让我多睡一点,她说年轻人爱睡觉,自己老了睡不着,闲着反正也是闲着,看孩子权当解解闷。可我明明看见过她白天一边干活一边打盹。当时被累昏头脑的我什么都没想,只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以为可来了靠山,从此可以高枕而眠,全然没有考虑母亲的年纪。从那,我气色好了,也胖了,饭也吃得香,觉也睡得甜,感觉到度日如年的日子走到了尽头.可一个月下来,母亲瘦了,脸色蜡黄,犯了严重的胃溃疡,整整打了一个月的吊瓶。现在想来,我是多么无知与自私!为了自己的安逸,竟然把自己的责任推给年迈的母亲。虽然现在孩子大了,听话了,但我们一家仍然离不开母亲,她仍然在照顾着孩子的饮食起居。用她的话说,就是腾时间来让我们好好工作。
由于生活习惯,母亲每天要等到上午九点才吃第一顿饭。但她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为我们做早饭。冬天冷了,我曾多次要求她别起那么早,我们自己做饭就行。可她就是不听,总是在我们起床前就已经把饭准备好。中午、下午我们更是一进家门就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同事们下了班都匆匆往家赶,而我可以不慌不忙,因为我知道,母亲为我们准备好了。虽然已为人母,但我很少下厨房,这都是因为有母亲。母亲吃饭非常简单,一碗虾酱、一块窝头,有什么好吃的从不吃一口。她说不喜欢吃,油腻腻的。有一次,我告诉她老年人要补钙,不然很麻烦的。她听后只是笑笑,依然吃她的虾酱、窝头。我知道,母亲是舍不得吃。她时常为我买房子而发愁。有时,给她买点健胃的零食,让她在没事的时候吃点。她一点都不吃,到快超期了,还是我们吃了算了。我真担心母亲的身体。
前一段时间,母亲想家了,回家呆了两周。那些天,我从里到外忙得一团糟,饭也吃不上了,孩子也病了……做什么都丢三落四。更让我们束手无策的是,孩子生病,我们得上班,只好把她一个人反锁在家里。每次进家门,孩子总是一个人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瞪着一双恐惧的大眼睛盼我们回来。没办法,又把老母叫了回来。
有好几次,同事们羡慕我说:“你太幸福了,有老妈陪着。”刚开始,我自己也是除了感到幸福就是感到幸福。时间一久,我发现每当我们下班的时候,母亲就趴在窗台上向外望。我才猛然发现,不是我需要老妈陪,而是老妈更需要我陪,我忽略了。我太自私,只顾了自己。母亲就象被关在笼子里一样,与外界隔绝,甚至我们回家之后也只是忙自己的事,从没抽时间陪陪她。即使这样,她仍然强忍着在我的小家呆下去,做这做那毫无怨言。我实在不忍心再让母亲为我再做牺牲,下决心让她回到她生活了一辈子的土屋里去,那里有她的乡亲,有她熟悉的泥土气息……她离不开老家,老家也离不开她。等到要走的那一天,母亲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嘱咐我孩子爱吃鱼、豆芽,睡觉怕吵……不知为什么,女儿好像全懂了似的忽然搂着姥姥的腿哇哇大哭,本来一说回家情绪极好的母亲也跟着掉起了眼泪。不管我们怎么说,女儿就是哭个不停。母亲最疼外孙女,没办法,把装在包里的东西又拿出来,继续住在我的格子似的楼房里,直到现在。
唉,我什么时候才能让母亲放心,让她不再为我牵挂,为我操劳?
今夜我写诗 写我母亲
作者:杨秀珍 文章来源:红绣添香 点击数:67 更新时间:2005-12-28
我在选择最美妙的灵感
提笔写诗写落泪的心灵
思想的全部孤立在窗口
母亲在饱蘸墨汁的笔下
等我亲切的问候
今夜的月光
被李白包进诗里带回了家乡
我在黑暗中抚摩
历尽沧桑的母亲辛勤劳作后
在土炕上腰酸背疼
辗转的身影
我用泪水朦胧的双眸
遥望家园
一片无私的母爱
打湿了我的衣襟
今夜我的贴心衣袋
装满了对母亲的
缕缕想念
望着灰暗的星斗
眼泪和心泪淹没了我的思绪
微风断断续续吹来
我儿时的歌谣
为我连接起通向母亲身边的
幽幽小径
思念母亲
作者:侗的传人 文章来源:红绣添香 点击数:207 更新时间:2005-12-28
是我走的时候,母亲,我走了。
在清寂的黎明,当您在暗中伸出双臂,抱住即将离别的儿子时,我说道:妈妈,我走了。
我实在舍不得离开母亲,我想和母亲多住几天,或者把母亲接到驻地住上一段时间,就算是一天、两天,让他们感受一下都市的生活都行,这样,我心理平静。可母亲执意不肯。我知道怕影响我的工作。
母亲送我的时候,她流了很多的眼泪。她没说什么,只是嘱托我一定要把边防哨所的照片寄回家。
母亲的身体很虚弱,她很少出门,除了料理一些家务外,重活干不了。爸爸总算硬朗,忙里忙外的不知疲倦,我总是担心这样下去,爸爸会累坏身体的。每次打电话回家,我免不了说他几句,可他却说:“闲着,不习惯”。母亲出生在战乱的年代,吃过不少的苦,解放后又由于种种原因,外祖父被划为“富农”,母亲和外婆相依为命,吃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从此便养成吃苦的习惯了。
小时候,家里难得开一次荤。每当父亲买肉回来,总是掺合着大把大把的青菜做一锅熬,好让青菜也沾点肉味。我在家中排行最小,娇生惯养,只吃瘦肉,但因为家贫,每次买肉都是买价格便宜的五花肉。母亲总是叫我把瘦肉咬掉,把剩下的肥肉和肉皮留给她吃,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大学毕业,天真的我还以为母亲只喜欢吃肥肉呢!
我有4个姐姐,就我一个儿子,在重男轻女的村落里,所以父母总是希望我能留在他们身边,在我快要毕业的时候,妈妈托在省城工作的表哥给我找了一份工作,当广东边防到我校招生的时候,我没有告诉父母,选择了当兵。我不敢回家,怕母亲知道了会失望,本来6月28日离校,7月13日才报到,我却从贵阳乘坐火车直奔广州到东莞找我在那边打工的堂哥,挨到期日才又上广州报到。表哥知道了,就告诉妈妈,原以为他们会责怪我,没想到却她平静如水,那时村里还没有电话,父亲到镇上打电话时转告我说:“你母亲不责怪你,你安心服役吧,记得回家过年就行了”。那年,我并没有回家。听说,母亲甚是伤心。
父母都很疼我,刚到部队就急忙叫姐夫安装一部“无线”(由发射台提供信号,话音很差)电话,不断的打电话到我们教员的手机上让我接,询问我训练情况,听说我在深圳集训还能多领600元的特区补助,连工资也有2000来块,她心里甚是得意。但有几回,母亲一接电话就哭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最后妈妈说我寄回家的照片,整个人像木炭似的黑。之后,在部队训练的苦,我是从来不告诉家里的,一来怕父母担心;二来是我自愿来当兵的,怕父母说我这点苦都吃不了,还当什么兵。这一点让母亲很“不满”,但母亲也从来不和我说“真话”,这次我回家探亲才“揭穿”。听堂哥说母亲身体一直很不好,有几次还住进了村卫生室。当时我听到很惊讶,也很生气,当面狠狠“批评”了母亲一通,可她却淡淡一笑,说我在部队忙,怕我担心会影响工作,所以“小病”就不必告知了。我害怕母亲以后还会这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真会让我自责一辈子。
曾从报刊上读到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男青年被妖女蛊惑,说只要他去挖了他母亲的心来给她,她就嫁给他。那个青年于是回家,在夜里挖了母亲的心,然后托着母亲的心连夜去找妖女。行至半途,不小心摔了一跤,母亲的心也不知遗落何处了。正当他挣孔着爬起来要四处寻找,忽然,他听到母亲的心发出的怜爱的声音:“孩子,摔疼了吗?”
今年3月份,也就是我回家过年返部队不到1个月时间的一天半夜,手机突然响起,我拿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我心里忐忑不安,一定有什么事才这么晚打来,我马上回复(一般都是响两声我就挂掉打回去,为的是尽量为家里节约)。接电话的是姐夫,他用颤抖的声音说:“弟弟,妈妈恐怕不行了,肚子突然发痛几个小时,现在手脚冰凉,医生(赤脚医生)开了几剂药都不见好转,你还是请假回家吧!……”。我晴天一个霹雳脑子一片空白,一种恐惧和无助感漫天的向我袭来,我不知怎么办才好。我尽量克制自己,嘱咐姐夫马上找个几人把母亲抬去医院{医院离我家30里远,而没通公路(7月份才开通),全是羊肠小道,最少也得4—5个小时}。姐夫却说母亲死活不肯,她瞑瞑之中惧怕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留给后代不好的“名声”(村里的习俗是老人在家里过逝才算寿终正寝,在外面死只能是“野鬼”,非常忌讳)。我绝望了,死神正向母亲袭来。顿时,我放声大哭。我的母亲就要离我远去了,今后再也没有人像母亲样疼我爱我了,我就要成断了线的风筝飘浮着……我叫姐夫拿电话放在母亲的耳边,电话那端母亲撕心裂肺的痛喊、挣扎着,我的眼泪也哗啦哗啦的流着,我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生离死别就像天踏下来的感觉,伤心欲绝,一片黑暗。许久,母亲吃力的说了一句:“宝(侗语叫儿子)啊,你..你..你回来吧,妈想你呀,恐怕见不到“宝遥”(我的儿子)了”。我哽咽地对母亲说:“妈妈,你要坚持住呀,你要等儿子回来呀”。母亲知道我在哭,有微弱的声音安慰我说:“‘宝遥’,你不要哭,妈妈也该去了。以后你要听你爸爸话,早点成家…….”。我泣不成声。此时,来看望母亲的乡亲挤满堂屋,听到我在这边大哭,顿时,满屋的人都在哭。那晚,我整整哭了一夜,没有挂段电话,哪怕是听到母亲挣扎的叫声。凌晨3点多,我放下电话去敲教导员的门,跟他请好假。凌晨5点钟,我就搭乘回家的列车。在路上,我不断的打电话。姐夫一次说比一次严重,母亲甚至连话也说不出口了。我担心没有赶到家母亲就离开了。此时,我恨不得长上翅膀,但我只能在恐惧和悲伤中煎熬着。回到镇上已经是下午了,我赶紧到医院开点药就直接请一台“小四轮”开进山里去。坑坑洼洼的马路让我本来已经虚脱的身体更加无力。下了马路,还要走10里的山路,翻2座4里高的山坡,眼看天快黑了,我胆子小,从来不敢一个人走夜路。加上我还背着一些药罐,少说也有几十斤。但我救母心切,硬是一个人爬上山,跑过上路。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了。我来不及放下行李径直到母亲的病房,母亲在静静的躺着,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朦胧中,她听说我回来了,吃力地睁着眼凝视着我,目光呆滞,嘴唇发青。我跪下去,拉着母亲的手抱头大哭。被病痛2天2夜的煎熬,母亲整个人只剩下皮包骨了,爬满皱纹的脸就像晒干的树皮,毫无血色。我不知道体弱多病的母亲是怎么挺过来的,也许她信念里就是一定要等她的儿子回来,哪怕是见上一面。在与死神的较量中,我好象看到母亲几十年来的风风雨雨为养活全家7口人在与生活搏斗的画面。而最让她悲伤和痛苦的是我的2个哥哥和1个弟弟因为病魔分别离开我们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因此,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这个“独仔”上,我也按着母亲的愿望在漫漫实现偏远而又贫瘠山村的孩子们很难实现的梦想。
我没有够上吃饭,就忙着按照说明书和医嘱给母亲调药,母亲吃下去果然有效果,疼痛慢慢消失。但我还怕母亲会复发,当然够不上旅途困苦,硬是一眼不眨陪母亲到天明。我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母亲气色慢慢好转,还能吃点鸡烫和稀饭。第三天,母亲可以下床和我坐着聊天一小会了。好心的邻居每天都几十人来看望母亲,有的把舍不得给自己儿子吃的鸡蛋也捎给母亲,并放下手中的活轮流陪守着母亲。在遇困难和挫折时,我更加体会到侗族乡亲爱心与善良的力量。这是物欲横流都市里无法找寻的某种精神支柱。这是世世代代侗族人民留给我的精神财富,因此,我真诚、善良、热情和眷恋。
母亲的病情慢慢好转,我的假期也快到了。走的那天,母亲执意要送我到村口。我同意母亲的要求,我和姐姐搀扶着母亲,在我松开手准备告别想说母亲你要好好把病养好,儿子明年回来时一定带你到广东最繁华的深圳感受一下现代城市的气息时,竟无语凝噎。我知道母亲担心的内容,她只要儿子过上好日子就一切都满足了。繁华和现代似乎不属于她,她唯一想的奢望就是儿子能经常回家看望。在我一步一步走出村口的时候,我分明看到母亲那期盼的目光和离别的伤情。我也是满脸流花走出母亲的牵挂和视线,到一个陌生而又触及不到母亲心灵只能靠理想信念活下去的地方。
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母亲的身体时好时坏。但每次问她的时候总说还好,老人病只能这样了,好也好不了多少,坏也坏不到那里去,叫我不要担心。我也只能这样了,除了打电话回家询问,只有叫姐姐们照顾。但当我遇到不顺心或是挫折时,总是思念母亲,希望寻找一些精神寄托,而且这种思念与日俱增。
母亲的谚语
作者:云之峰 文章来源:红袖添香 点击数:240 更新时间:2006-1-18
谚语是一株坚硬的植物
与庄稼一起生长
比谷子和玉米更耐涝抗旱
总是长在乡村向阳的坡地
熟在母亲风箱鼓动的灶台上
谚语似国风
比诗歌更贴近土地
从节气,从庄稼的水面上掠过
炊烟升起的高度就是谚语的高度
在乡村,谚语造就了众多的哲人
比如母亲,比我更懂得思想的光芒
经常是不经意的一句
便让我的诗歌悄悄低下了头
谚语穿着朴素,惜墨如金
谚语善于沉默,一鸣惊人
繁忙的农事和繁杂的日子
在母亲粗糙的手上
轻轻揉搓成一句句精悍的短语
眼愁手不愁
不怕慢只怕站
是母亲最经典的两句谚语
象火炬,陪伴父亲和母亲起早贪黑
把日子过得日益红火,而且日益
照亮我们兄弟进入城市的路程
母亲?蝉
作者:净凯 文章来源:红绣添香 点击数:47 更新时间:2005-12-28
蝉,又叫知了,由幼虫到成虫之间有一个蜕皮的过程,于是每逢知了活跃的夏季尤其在乡下草木多的地方便到处都有蝉蜕变后遗留的蝉皮。蝉皮一百个一两,一斤有十两,也就等于一千次的俯身抑或抬头,这也便是二十五块钱,今年夏天,母亲也便是这样在俯身、抬头之间重复八千多次,换来了二百零三块七毛钱。
——题记
夏天,是蝉的季节。每天都能从地下爬出好多蝉的幼虫,它们进行蜕变,从而完成到成虫的转变,这同时也留下了好多的蝉皮。不知听谁说蝉皮是一种名贵的中药,于是村里也有了越来越多走街串巷收蝉皮的贩子,当然也就有了捡蝉皮的大队伍。
母亲也加入了这个队伍,用母亲的话说就是:歇着也是歇着,还不如捡点钱呢。从蝉的第一声鸣叫开始,母亲就每天出去捡。一次没有草喂羊了,羊就叫个不停,吵得我们整晚没睡好,母亲不得不大清早五点多就起来到家门前的河沟里去给羊割草。母亲回来后就像快乐的小孩儿一样捧着好多的蝉皮说:“以后起早点到沟里去捡,那里草多,蚊子多,还没人去呢。”于是从今以后,每天早上当我一觉醒来时,总能看到院中放着一大捆青草和一个树叶包以及那挂在绳子上还不时滴水的旧衣服。母亲看我出来就铺开树叶包的湿漉漉的蝉皮得意地说:“你查查,今天都有四、五十个呢!”,随即把它们倒在地上。等我查过后,母亲又拨来拨去,生怕有一个是重叠着的。
中午时,母亲也会睡会儿午觉。到三、四点时,便会起来,牵着羊又到沟里或树多的地方。母亲总是把大羊绑在树上,让两只小羊随便跑,然后围着一棵棵树仔细地瞅着,也不时抬头看看树干,希望也会有些意外发现。有时母亲正在寻找着蝉皮,就会听见有人喊:“羊开绳啦!”母亲就又会忙着跑去撵羊。
随着蝉皮的价格上涨,捡蝉皮的队伍也更加地壮大了,于是竞争也越来越激烈。低处的蝉皮已几乎被捡光了,人们便纷纷拿起长长的杆子往高处“进军”,母亲的杆也已经接了两回了。从村里到村外的路边,到处都可以看到一手拿着长杆,一手拿着塑料袋的人在俯首或低头寻觅着。母亲要逢不忙时也回到村外的路上转转,有时运气好,都能捡满满的一方便面袋。
蝉皮很小,如果在很高的地方,视力不好的话是看不见的。而母亲呢,不到五十岁就已是老花眼好几年了,正好能看见爬到高处的蝉皮。因此,每次母亲的“战利品”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