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徒》之顾云章?把人变成一头野兽,总***分几步

顾云章其人,出自尼罗民国巨作《恶徒》,这个角色给我带来的震撼是巨大的。

尼罗高产高质,作品的争议性也很大。喜欢她的读者大多是出于对她文笔的佩服;不喜欢她的读者,则大多是因为对她文中角色的三观感到难以接受,以及她很少迎合傻白甜读者的心,总是把她们喜欢的角色写死,写残。

而我与上述两类读者又有所不同,可以说尼罗作品中的角色,没有一个是让我完完全全喜欢的,但却并不妨碍我对她塑造人物的功力感到惊羡。

顾云章,是我认为在尼罗目前所有作品中,塑造得最复杂鲜活、层次丰富的人物。

作者对他的刻画细到毫颠,深入骨血神经。且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描写,作品讲述了生活和环境是怎样把一个白纸一张的孩童变成了一个麻木嗜血的野兽,又如何从一头野兽历尽万难,赎尽命中罪,吃尽命中苦,慢慢从一头野兽再回归成为一个“人”。

这个人立体到仿佛凭空钻出来的一个实体,他是怎样说话,怎样吃东西,怎样面对各色各样的人和事。他的一举一动,都符合他的设定,你会觉得,对,他就应该是这样说,他就应该是这样做,连名字都觉得和他这个人十分相称。

顾云章从小无父无母,是背景强大、傲慢固执的军阀葛啸东在战乱中捡回去的小叫花子、野崽子——名字也是葛啸东给取的——可是这个野崽子长得很好看。年轻的葛啸东内心对他慢慢生出不可思议的迷恋,却始终不肯正视,把他当成一个自己手里的小玩意儿。他固执地要把野崽子脱胎换骨,刷洗掉他身上野蛮粗俗的下等人气息,变成一个配和他站在一起的上等人,他要顾云章听话。

可是这个野崽子不明白他的苦心,十分不领情,不断地违逆他。

葛啸东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教育不了他,便使出武力镇压,想使他屈服。可是野崽子不但没有屈服,还在他不断的鞭打和折磨下磨练出了一副好身手——之后杀了欺负他的卫士逃走了,逃去当土匪了。

长期浸淫在葛啸东的暴力镇压下,使顾云章养成了一副阴鸷的蛇蝎美人形象。他当起土匪来十分得心应手,无师自通。杀起人来犹如捏死鸡鸭,毫无心理障碍。他把一窝土匪发扬光大,四处烧杀劫掠,越来越压不住,当地的军阀便想法子要招安他。

顾云章从土匪摇身一变,变成了独立团的顾团长。顾团长的壳子也改变不了他野蛮的本性。当土匪时能做的照样做,当土匪时不能做的现在也能做了——他从小打小闹改成了放火屠城。

葛啸东从他逃走后,一直怒不可遏,对他穷追不舍。哪怕他已经是顾团长了,葛便带着军队开始追击他。

斯得哥尔摩症可能会出现在大多数女频作者的笔下,但尼罗并非一般作者,因此顾云章得以对此免疫。

顾云章从一头和葛实力悬殊的弱兽开始,顶着葛的威压和他死杠,慢慢长成葛无法压制的凶兽,每次葛啸东来找碴,一见面两人便打得头破血流,最终把葛打成了半残。

可是即使如此,葛啸东还是不肯放手,他骂顾云章是自己养的狗,顾云章就细声细气地骂他才是追着自己满世界跑的疯狗。

葛啸东愣了,从没想过自己孜孜不倦地追着他是因为放不下他,他的膨胀的控制欲在顾云章这里被碾压得稀碎。控制不了他,自己便疯了。

葛拖着一副半残兼中风的躯体,还在挂念着面临改天换地的顾云章,想安排他听自己一次劝,去台湾。可是顾云章还是拒绝了他。

葛孤身上了去台湾的飞机,看着顾云章的方向望眼欲穿,这时候才模模糊糊地觉出自己是喜欢顾云章的。

可是他却没有把顾云章当一个人,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感受,没有给予他尊重和爱。葛啸东的“爱”是用辱骂、训斥、拳脚、镣铐、粗麻绳、匕首、猥亵和强*暴从身到心给他无尽的鞭打和欺辱,一厢情愿地要捶打出一个新的顾云章。

如果说顾云章不能选择的出身是他变成畜牲的第一步,于乱世飘萍中挣命活着就是第二步;葛啸东那畸形扭曲的“爱”,终于精致完美地完成了最重要的第三步,炮制出了这头从血山尸海里爬出来的凶兽!

凶兽入人间,已无人能牵制他,该怎么收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