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英雄？

我十岁的时候，我妈当着人的面逗我说，薇薇，你以后会娶老婆吗？我忙着吃棉花糖，不以为然地回答她。这还不够。我妈笑着使劲拍手，旁边的叔叔阿姨都过来拉我的小脸。在我流泪的时候，黄亚总是拼命的来救我，只见她扔掉手里的棉花糖，像嫦娥一样飞了起来，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我从人群中拉了出来，避免了虐童事件的发生。所以从十岁开始，我真的很感谢黄亚，说英雄救美，我觉得这时候应该叫美女救英雄，虽然那时候我还是一只熊，黄亚只是一个少女。

在1999的秀水街，我和黄亚相差十岁。我叫他姑娘，因为她的头发黄黄的，像韭菜一样。那一年，我听我妈说，每个美女都是少女。我问我妈，你小时候头发是黄色的吗？我妈愣了一下，说，你奶奶好像说有可能。我当时对我妈的话深信不疑，直到后来我奶奶才告诉我，那时候粮食不够，你妈头发黄是因为缺乏营养。

但是，我一直相信，黄雅长大后一定会是个美女。我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觉得我以后会成为一个英雄。我读书的时候就知道英雄和美女是一对，所以既然我是英雄，黄亚就一定是美女。

当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黄亚的时候，我们正站在秀水街3号卖棉花糖的老大爷的店门前，嘴里塞满了棉花。我说，黄姑娘，你以后会是个美女，知道吗？黄亚高兴极了，马上把剩下的一半棉花糖给了我。我高兴地拉着她的手。

也是从十岁开始，我和黄亚的绯闻就传遍了秀水街。大人们见了我们，都说，看这小两口。他们刚开始聊的时候，我的脸总是很快就红了。说多了就习惯了。所以后来我妈再问我长大了要不要娶老婆的时候，我总是坚定的点点头，然后淡定的拉着女孩的手。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英雄，我要死了。

16岁，汕头长成一朵没有沉甸甸期望的花。在此之前，她经历了从秀水街花到秀水中学校花的艰难转变，而她成为校花的直接原因是她打败了曾经的校花柯范晓。

所以，我是多么相信我妈的话，秀水街是一条美女街。只是实践证明，秀水街没有英雄。

于是，那天晚上，不成功的校花柯带着等人去找黄雅麻烦的时候，我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紧张地拉着黄雅的手往书包里塞棉花糖，明显信心不足。

还好我还能打几句，做个缓兵之计。我说柯范晓的美，你不要太在意这个民间评选的结果，因为你的校花地位，当然是谁也撼动不了的。我们黄种女孩只是被炒作而已。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用左手揉着黄亚的头发。我说黄亚根本没有你漂亮。

说完之后，我转过头去看我的杰作。黄亚的头发像鸡窝一样乱。我嘿嘿地笑了笑，对身后的柯说，帅哥，你的女朋友很漂亮，而且你也很帅。把手放在屁股包里的姿势同样很酷。

我看着和柯还有黄亚的表情突然变了。黄亚大叫，杜威，你把他妈揉够了吗？我立刻被吓到了，然后我看到了王波悲伤的脸。我捏了捏手指，知道是时候溜走了。我拉着黄亚的手跑了。

可是我忘了黄雅的眼睛被乱毛遮住了，直接撞到了拐角处的电线杆上。我傻眼了，只记得黄亚虚弱的对我说，杜威，我看到好多星星。然后她就晕过去了。

我手忙脚乱，抱着黄亚就跑，结果跑错了方向，撞上了柯范晓。我不知所措，迅速转身，黄亚的鞋子踢在王波的脸上。

我说我错了，大哥。你可以帮我带她去医院，然后慢慢打我。

这两个人还算有良心，跟我没计较。柯范晓也忘记了选美皇后。然后我们打电话，一起赶往医院。黄亚半路醒了。她像电视剧一样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在哪里？我说你在去人民医院的出租车上，刚刚晕过去了。哦，她挣扎着爬起来，说我现在没事了，只是头有点疼。

副驾驶上的柯范晓哼了一声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很喜庆。

我说这太好了，大家都开心。我看着黄亚头上的包，对柯说，美女，你看，这就是学校的美女。话音刚落，脸上还有鞋印的王波也扑哧一笑。我说，帅哥，你笑什么？

王波说，你一定是杜威。你的宝宝真幽默。

我小的时候，总以为长大了会成为英雄。我奶奶一直跟我说不吃东西的孩子是熊，我立马乖乖的狼吞虎咽。然而，在16岁的时候，我终于悲哀地意识到，我成不了英雄。乱世出英雄，美女随时可以出。

关于选美皇后的争论只是一场闹剧。那次事件后，在柯和的帮助下，我和黄亚被感动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我们非常了解他们。此外，我的母亲已经告诉我，许多朋友使道路变得更容易。我坚信这句话，所以我不介意把王波和柯·范晓当作朋友。

认识王波后，我不认为他是老师口中的不可救药的坏学生。他告诉我，他六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然后就没人管他了。他向他们要生活费。他父亲是个酒鬼，喝醉后打他，所以和他打起来了。这些事情让他对学习失去了兴趣，自然成了老师眼中的坏学生。然而，没有人想成为他的，除了柯·范晓。王波对我说了这些话后，我突然为他感到难过，但还是继续假装很强大。

而黄亚也主动让位给了二号校花柯范晓。当然，在我心里，我一直认为黄雅是学校的美女，但我忍住没说出来。你看，小时候，我们学会了把最真实的想法藏在心里，所以长大后，我们更善于互相倾诉。

柯范晓，16岁，真的很有魅力。她带头打耳洞，穿短裙。她说话的时候呱呱叫，时不时把小手放在我肩膀上，捏捏我的脸，拍拍我的头说，薇薇，你真好。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成了她的一只宠物。

这是我年轻时最大的悲哀。总觉得自己就是不成为英雄。我怎么会为被柯范晓这个死孩子掐了而感到难过呢？所以每次我跟黄亚在一起的时候，柯范晓再来捏我的脸，我总是像丐帮帮主乔峰一样闪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黄亚看到。

我们四个中，黄亚的表现是最好的，我谦虚地差一点，但毫不夸张地说，和柯的表现相当糟糕。每次全校排名的时候，我都会尽量与柯范晓和王波保持距离，以免他们的厄运传染到我身上。

当然，我会和黄亚很亲近。

秀水街3号卖棉花糖的老人年纪大了。我还是会照顾他和黄亚的生意。他认识我们。他经常跟我们说，现在孩子很少吃棉花糖了，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看到了已经长大的黄亚。她静静地站在我身边，我突然有点难过。

我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好像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

在我17岁生日那天，我邀请了黄亚、和柯去吃饭。在秀水街，我妈把火锅钱给了我。我妈妈说你已经到了可以庆祝生日的年龄了。是的，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么隆重的生日。我从来没有在生日那天吃过蛋糕许过愿。

柯和给我买了一个大蛋糕，上面写着“薇薇祝你生日快乐”。当我看到蛋糕时，我感动得流下了眼泪。王波笑着问我，儿子，你饿吗？你激动得泪流满面。

黄亚给我的礼物是一张卡片。她神秘地告诉我，回家后才能打开。我说可以，但是我在想什么时候偷看。

王波向服务员要了啤酒，并问我们是否想喝。我当然不敢一脸酒气的回去见我妈，所以拒绝了。柯范晓和黄丫都不喝酒，所以最后，只剩下王波一个人。他说真他妈的无聊。黄亚和柯范晓也算了。你不喝酒，是吗？

我说我才十七岁。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什么时候成了大师？

王波不再跟我说话，但是克和黄亚催促我许个愿。他们为我点了一支蜡烛，柯范晓吓了一跳，哦，我又少买了一支蜡烛。

我一瞬间无语，心想，好吧，就说这一年白活了。我一脸愁容的看着黄亚。我想我们的好运气是从遇到柯范晓和王波这两个活宝开始的。我想黄亚也想对我说这句话。

我许了个愿，希望我们永远幸福。这是一个庸俗的愿望，后来我觉得上帝应该笑，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快乐也是，快乐和悲伤永恒是一个道理。

我笑了，因为十七岁的我不懂这个道理。当然，柯、黄亚和也没看懂。一群人只是喊着假装长大了，假装成熟懂事不再幼稚。其实在内心深处，他们还是多年前那个任性的孩子。

于是我突然想起了十岁时的秀水街。第一次见到黄亚。在秀水街卖棉花糖的老大爷店门前，她买了一个棉花糖，我也买了一个。她的棉花糖掉地上了，我就给了她。

我记得我妈当时就笑了，她跟黄亚妈妈说我儿子在泡你的小妞。

黄亚的妈妈也笑了。她看着我，回应我的母亲。你儿子真的很棒。他长大后一定是个英俊的男孩。

我赶紧说不，我长大了是个英雄。

那天生日会上，我把这个故事讲给柯和听，笑着把酒喷在我脸上。

那天有很多讲故事的人。回到家，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爱情故事。

讲故事的人是柯范晓。

她说，杜威，你要记得十七岁的时候，有一个叫柯·范晓的女孩喜欢你，但是她没有勇气告诉你。

手机屏幕发出柔和的白光。我看故事到凌晨两点，睡着了。

期末考试一周后，我拿着成绩单回家了。我妈拍了拍我的头，说我一定会娶个漂亮的老婆，回到我妈身边。我说，妈妈，你为什么从小就教育我这些？好像我的人生目标不是娶老婆就是娶老婆。你能让我有什么感觉？我妈干巴巴地说，当然是你要传宗接代，我们家就你一个人传香火。我妈说完，我突然明白了，我是我们家的三代传。

我妈又拍了拍我的头。长大后，你越来越像你父亲年轻时的样子。我妈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窗外，眼里似乎有雾。感觉气氛不对，赶紧转移话题。我说，妈，你看黄亚越来越漂亮了。没错，我说这话的时候，黄雅正从秀水街跑过来，一脸的婀娜多姿。我妈眼睛一亮，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

我妈说这姑娘越来越漂亮了，长得真像我老婆。

虽然前半段我妈说的是实话，但后半段我还是因为她邪恶而不在乎她。

黄亚来看我了。我看到她的表情焦急地告诉我，杜威和王波得到了一个鸭蛋。他父亲来学校开家长会后，用皮带抽打他。他从二楼跳下，现在被送往医院。

我母亲惊叫起来，我赶紧示意黄亚出去说话，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母亲知道我和一个叫王力可·博的孩子是朋友，她一定会在我父亲的墓前含泪指责我不听话。

我把黄雅拉出屋外，让她喘口气再说话。黄亚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说，王波跳楼了，被救护车送到了人民医院。他说他想见你。

听完黄亚的话，我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当我在车里时，我为王波感到难过，心想，为什么王波想见我？他有什么遗产留给我吗？但是他太穷了，买不起裤子。

是的，王波的破烂牛仔裤从未离开过他的身体。人们总以为他穿那么多破洞的裤子很有个性，其实他买不起新裤子。所以我经常开玩笑说他是丐帮帮主，王波还真把自己当帮主了。他告诉我，他小时候学龙八支里的乔峰，从两米高的平台上跳下来，一边跳一边让龙摔了十八掌。落地后，他翻了个身，没受伤，却被父亲打了一顿。王波告诉我，你看，如果我是乔峰，我的父亲就会是萧远山。

当我来到医院时，我觉得王波这次肯定是受欢迎的，因为新闻媒体从四面八方赶来了。这些记者非常兴奋。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份好报告。我看着男记者，激动地对护士说，我们是记者，我们要去采访他。中年护士怒视着他，说孩子现在需要安静，拒绝一切采访。

我拉着黄亚的手走过去。我说，护士，我们是王波的朋友。来看看他。黄亚也跟着说，护士阿姨我们进去吧。黄雅痛哭失声，让我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因为我很少看到黄雅哭。从小到大，我哭的次数比黄雅可还多。

护士阿姨带我们上楼，转了几圈，来到王波的病房。我听到一个中年妇女痛哭流涕，悲痛欲绝，我知道那一定是王波的母亲。然后我得知王波的家人终于在这一天团聚了。我不知道王波是否开心。

我第一次见到王波的父亲和母亲时，他们已经不再年轻，脸上满是疲惫。我礼貌地对他们说，叔叔阿姨们，你们好，我们是王波的朋友。王波的父亲抬头看着我们，然后低下头抽烟。他妈妈笑着对我们说，你一定是杜威。王波想见你。

我说好，然后走到床前。我看见王波睁着眼睛看着我，非常痛苦。黄雅在我身后哭得死去活来，震耳欲聋。旁边的护士不忍心提醒她，小姐，请保持安静。黄雅像被扎了一样，立刻停住了。

王波说，黄雅，你不哭就好。当你哭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认为王波是正常的，他能开玩笑。突然，有一种错觉，王波在耍我们。我说王波，你来的时候不要多嘴。你以为你是在演电视剧吗？你真的认为你是乔峰吗？你敢给我看轻功吗？你还为我表演了跳楼。

王波咳嗽了一下。我看他脸色有点暗淡，就没敢再刺激他了。我温和地对他说，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王波向黄亚使眼色，黄亚知趣地走开了。王波又向我眨了眨眼睛，示意我把耳朵靠近他的嘴。我不知道王波要告诉我什么，但我知道这一定是王波的秘密。

当我和黄亚离开医院时，突然一名记者跑过来，把话筒递给我，说:同学，你是王波的朋友吗？你知道你的朋友为什么跳楼吗？

我说我不懂，你别问我。

记者补充说，据说和早恋有关？是吗？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转身离开了。临走前，我听到记者对着镜头喋喋不休，大概是说秀水中学的学生王波因为爱情跳楼自杀了。这件事显示了中学生情感教育的缺失和单亲家庭孩子的成长。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些记者是多么的敬业。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因为王波被爱情困住了，他自己刚刚告诉我的。

黄亚问我，王波跟你说了什么？

我说姑娘你真的想知道吗？

黄亚说，是啊。

我说你把耳朵凑在一起，我马上告诉你。

黄雅立刻把耳朵贴近我的嘴，我轻轻吻了一下。我说，姑娘，我喜欢你。

黄雅愣了半天，然后说，我知道了。但我问你的不是这个。

我说，我知道你不是问我这个。王波跳楼不是因为她父亲打了他，而是因为一个人。

黄亚问是谁？我说你傻。你没发现有一个人一直没出现吗？

柯·范晓。黄亚喊道。

晚上，我和黄亚站在繁忙的街道上。天空模糊而暧昧。穿透城市迷雾的人，就像海洋中迷失的鱼，不停地游动，却不知道前方的方向。长长的秀水街，穿过城市的怀抱，看起来像一个垂死的老人，安静而慈祥。这个时候我多么想问秀水街，小时候我们都想快点长大，永远在一起，可是为什么长大后发现剩下的都是离别？

晚上九点，我和黄亚在秀水街遇到了柯范晓。余晖映在铺满银杏叶的秀水街上，温馨浪漫。柯范晓穿着一件粉色羽绒服站在风中，看起来像落叶一样凄凉。

王波怎么样了？在我们说话之前，柯范晓已经问过我们了。

你可以去看他。值得问我吗？我对柯·范晓说。当然，我有点生气。自从我认识王波和柯范晓，我就看到了王波对柯范晓的好。我一直把他们视为好朋友，但我从未想到王波会爱上她。但是，柯范晓怎么可以这么粗鲁呢？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柯·范晓的那个晚上。在秀水中学外面，王波跟着她，这个年轻人像早晨的太阳一样明亮而谨慎。那时候，我并不是不知道王波为柯·范晓做了什么，这在学校里是众所周知的。他为她而战，只要她需要他，他就随时出现。尽管他被老师和同学称为流氓，但他似乎并不在乎。

当我回忆起这些，我意识到王波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是的，虽然他的话有点像琼瑶电视剧中男主角的台词，但却很真诚。我想我永远也不会把王波告诉我的秘密告诉柯·范晓。

替我好好照顾柯·范晓。王波当时告诉我，我突然忘记了王波的伤，用手指打了他的头。我说，你他妈的这么想死吗？告诉我。然后他妈冲过来把我推开，我才回过神来。我看着王波痛苦的表情，我知道他的心比我更难过。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王波告诉我，在我三年级的时候，我和一个男孩为柯·范晓打架，我的胳膊被割伤了。也是在这家医院，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敢回家，所以我一个人来到了这家医院。医生问我能不能打麻药，我为了省钱说不能。缝合伤口时，我满脸泪水。然而，我忍住了。

我说，你在干什么？王波。

王波哭了，我第一次见他哭，但我觉得他好勇敢，至少他敢爱敢恨，他敢为他爱的女人做任何事，所以我一点都不鄙视他。我握着他的手，说，别说了，我懂了。

王波说，杜威，我只是想保护柯·范晓。我一直想成为她的英雄。我不知道是我失去的太多了还是我太傻了，我就是这么简单的想。

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黄亚已经向柯范晓详细讲述了王波的情况。我看到柯范晓的表情更加黯淡，而且天色已晚。秀水街的夜晚来得如此匆忙。

柯范晓没有说话。我和黄亚一起离开了。我转向柯·范晓，说我们明天去见王波。你会来吗？

柯小凡还是不说话，她看着我，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但我知道。

回到家，妈妈急切地问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个男生跳楼了。黄亚今天说的是那个叫王波的孩子吗？我说没有，你从哪里听说的？我妈一边切菜一边说，哎，你不知道，我们很多人都知道，而且听说是因为爱。哎，现在的孩子，对了，不能早恋，不然你妈不杀你。

我额头出了一身冷汗，点了点头。我怎么敢，妈妈？说完，我赶紧过去帮她做饭。一边做一边跟妈妈说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以此转移我妈的话匣子。现在真的不理解我妈了。小时候她拼命问我要不要娶个老婆。我长大了，她却禁止我早恋。算了，我懒得去猜她是怎么想的。

王波的局势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半年后，王波出院了，而且精力充沛。黄亚和我都为他的顺利转会感到非常高兴。我和黄亚攒了几个月的生活费，请他吃饭。我向侍者要了啤酒，王波立即停止了生活。我戒酒了，他说。

我记得有人说过，一个人突然戒酒一定有原因，但我不想揭穿王波的理由。我知道这无非是因为柯·范晓。不过，我有多久没见到柯·范晓了？

我只记得在我遇见柯·范晓的第二天，我们去见了王波。柯·范晓没有来，她消失了。据说全家一夜之间搬到了另一个城市，原因大家都很清楚:王波事件被电视台报道了，还引起了全国性的讨论。当然，女主角柯的家人承受不了这件事的压力，也许还有医药费，最后不了了之。

王波说，我不怪她，我不怪。他一遍又一遍地说，在那个嘈杂的火锅店，王波似乎成熟了很多，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少年。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王波说，我仍然怀念柯·范晓。杜威。

我说我知道。

王波说，但是杜威，她说她喜欢你。

我吸了一口烟，说，我他妈的知道。

王波说，那你喜欢她吗？

我掐灭了香烟，坚定地说，我喜欢黄亚。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明显没底。

当然，我不会告诉王波。事实上，柯·范晓在离开前见过我。她让我去学校见她。柯·范晓越来越像一个女人了。她很迷人，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性感。

柯·范晓告诉我，她要走了，因为王波发生的事情已经使她无法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她也没有心思学习了。她的家人决定秘密离开。柯小凡说，杜威，这是个秘密，我告诉你，我希望你不要告诉王波。我们家没钱补偿他。我父母被解雇了。我希望你能替我向他道歉。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答应柯·范晓为她保守这个秘密。正当我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时，柯·范晓的吻已经落在了我的脸上。我吃了一惊。我说，柯·范晓，你在干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我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胸前。我第一次摸女人的胸部，柯范晓发育得如此丰满。柯·范晓说，杜威，我不王力可·博，但我喜欢你。

……

这一年，我们毕业了，秀水中学不再有我们的身影，我和黄亚考上了不同的学校，而王波退学了，他说打算去沿海城市工作。

在市区的火车站，我们告别了王波。当他背着沉重的行李从视线中消失的时候，我回想起多年前他瘦弱的背影和美丽的容颜。我知道，他心里的那些东西，那些关于柯·范晓的想法，会在我心里深埋很多年。

八月，我送走了我的女孩。那天早上，我带着我的女孩去了秀水街3号。棉花糖店已经被拆除。现在是奶茶店。给姑娘买了一杯原味奶茶。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秀水街3号，我和我姑娘在我老姨夫面前吃棉花糖。是的，我记得那个女孩当时的样子，脸上扎着小辫子，婴儿肥。多可爱啊。

22岁那年，我带着妈妈走出秀水街。是的，我带走了秀水街所有的回忆，因为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每当我看到秀水街熟悉的景象，我就会想起她们，我会想起女孩子，她们让我不安，我会觉得自己的卑鄙。

我还跟我妈说，很抱歉没能把黄雅变成你的媳妇。

过了这些年，我再没遇到过一个女孩。我没有再见过柯·范晓。

但是我遇到了王波。大学毕业后的那一年，我26岁。在另一个南方城市。

王波告诉我，从海边回来后，我来到秀水街找你，但我被告知你已经离开了。后来在朋友的推荐下来到这个城市，用打工攒下的钱开了一家服装店。

我真的很高兴你终于走出了青春的悲伤，走上了新的生活。

王博笑了，他说，你没出来吗？你和黄亚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我离开秀水街后，把联系方式都换了。有一次在网上偶然认识了一个女生，我知道她开始和一个男同学谈恋爱了。我真的为她高兴。

王波说，真的吗？

我在咖啡里放了一块糖，停顿了一下说，没有。

我多么想念我的女儿。只有我知道。然而，我再也无法坦然面对她，再也无法。所以，只有选择离开。

王波喝了口咖啡，说，有人说咖啡就像爱情，苦涩，却让人上瘾。

咖啡厅里响起了钢琴曲，悠扬悠长，像是逝去的时光和青春。我们站在时间的另一边，回忆着当年的旧事，心中感慨无限。

我说王波，经过这么多年，我意识到爱情是一种完美的幻觉。有时候我们离爱很近，但我们从来没有真正得到它。因为年轻的爱情总是伴随着伤害和无奈，时间很容易把我们分开。

拍了拍我的头，你小子果然是洪。他说的话充满了哲理。

我轻轻一笑，递给杜威一支烟。

是的，王波，和他喝完这杯咖啡后，我们会再离开，我永远不会告诉他任何事。因为我常常想起那天晚上，我和柯·范晓去那家简陋的旅馆开了一个房间。柯·范晓把自己交给了我。她说这是她告别青春的方式。她说她会在那之后永远消失。我记得在那张简陋的床上，我把柯·范晓的头放在枕头上，轻轻地躺在她的身上。

2010的冬天，当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离开咖啡店的时候，王波向我招手说，杜威，你去哪里？我对他点点头，然后我告诉他我要去找那个女孩。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冬天路灯下的银杏叶落满了大街小巷。黄灿灿的如青春般灿烂。

我记得小时候我妈问我要不要娶个媳妇的时候，我拉着姑娘手的样子。我记得我17岁生日的那个晚上，当我打开女孩给我的卡片时，女孩写道:“你是我的英雄，杜威。”

然而，我终于明白，柯范晓已经实现了他的诺言。而我呢，将永远生活在世界的另一边，再也见不到我的姑娘了。

我相信，那个女孩再也找不到我了，我和那个女孩的一切交集，也不过是很多年前，我年轻时是她的狗熊。

不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