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在什么在张良刚投奔的时候只给了他一个养马的官职?
“厩将”在“功臣表”中出现了两次,一个是张良,一个是王陵,前辈注家,对于“厩将”的意思也多有揣测,有说是管马厩的,有说是近臣的,有说是副将的,其实都摸错了脉。
“厩将”的意思就是“客将”,也就是与刘邦集团***同行动却并没有君臣主从关系的独立将领,身份上,属于“同僚”。
王陵的记载不多,还是以张良为例。
见《史记·留侯世家》:
后十年,陈涉等起兵,良亦聚少年百余人。景驹自立为楚假王,在留。良欲往从之,道遇沛公。沛公将数千人,略地下邳西,遂属焉。沛公拜良为厩将。良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沛公善之,常用其策。良为他人言,皆不省。良曰:“沛公殆天授。”故遂从之,不去见景驹。
及沛公之薛,见项梁。项梁立楚怀王。良乃说项梁曰:“君已立楚后,而韩诸公子横阳君成贤,可立为王,益树党。”项梁使良求韩成,立以为韩王。以良为韩申徒,与韩王将千余人西略韩地,得数城,秦辄复取之,往来为游兵颍川。
翻译下,就是张良在陈胜起兵后聚集了100多人的队伍,想要投奔在留县的楚国“代理王”景驹,结果半道碰上了领着几千人在下邳西边作战的刘邦,于是归于他的作战序列,刘邦“拜良为厩将”,后来讲解兵法发现刘邦天资极高,“故遂从之”,也就是干脆跟随刘邦,“不去”,即不离开刘邦去见景驹。
待到刘邦到了薛城见项梁,看到项梁立楚怀王,张良又游说项梁,韩国也可以有个王,比如韩王成就不错,项梁就让张良办这事儿,还任命他为“韩申徒”,让他和韩王成带着1000多人去夺韩国的地盘,结果占了几个城就被秦军夺回,只好在颍川郡流窜。
注意这个过程中的关键点,张良在下邳西遇刘邦,此时的刘邦是什么身份?
楚假王景驹认可的“沛公”,也就是一个带兵的县令,刘张二人初遇,张良“遂属焉”,只是归属,而非从属,甚至不是投靠,张良是要“直投”楚王的,所以,俩人是平起平坐的关系。
而刘邦是“拜”张良为“厩将”,按理说,这么郑重其事,是不是确立了君臣主从的关系了,张良开始“辅佐”刘邦了?
当然不是。
还是身份问题作祟,一个“县公”,本身都够不上“将军”的地位,他能够任命将军吗?所以,这里的“厩将”绝不是个官称,只能是“平等”的关系,也正因为如此,张良才有“遂从之”的必要,否则,接受任命已经确立主从关系了,怎么又“从”了一次?
在这之后的“从”才是真的“从”,但注意,“不去见景驹”,恰恰说明,“厩将”在身份上不是刘邦的下属,而是景驹的下属,也就是说,此处的“从”是“跟从”,而非“主从”。
也正因为如此,跟随刘邦见项梁的张良才直接越过刘邦给项梁献计立韩王,而他本人直接就跳转到了“韩国”的“申徒”职务,也就是《汉书》中的“司徒”,相当于韩国的相国,而刘邦这时候的职务呢?
还是“沛公”。
也就是说,张良是韩国的相国,刘邦还只是楚国的县公,跳个槽就让刘邦只能仰视了。
类似的情况也出在王陵身上,刘邦对王陵曾经“兄事之”的关系也决定了两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可能确立君臣主从的关系,两者的“主从”不分,自然只能以“主客”待之,《王陵:“阳谋”催生的开国功臣》中已经考证过,当刘邦成为武安侯时,王陵也被封为襄侯,而刘邦偏偏能够容忍王陵、张良二人的“平起平坐”,且能够允许二人在条件不好时“搭伙过日子”,有条件了就“分家另过”,这种“得人”的方式,绝非常人。
更重要的是,在刘邦的帝王之路上,张良、王陵只是一同走到最后,见诸“功臣表”的例子,还有类似的人物,只是在史书中露了半张脸,却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不为人所知,都是这一套“以个人关系为中心”的组织体系的成果,但却不是“朋友”,或者是“拜把子兄弟”,具体是个什么滋味,还请读者诸公自己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