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29

有一次上课,一个人类学女老师给同学看指甲。打个招呼?大家都说好看。然后,女老师拿出指甲刀,把指甲剪掉,然后给学生看。人们觉得这样做很恶心。

老师说指甲长在我手上,让你觉得好看,剪下来就恶心。这是什么意思?

说明我们对一个事物的评价并不完全是由事物本身决定的,而是与其背景条件有关。当我们学习人类学时,我们必须学会理解同一事物在不同文化中的含义。

你看,经常有人说我大学学的课程后来在工作中用不到,白学了。其实所有的学科都有其底层逻辑。即使是人类学这种冷门学科,也会给你一种不一样的看待世界的方式。

世界上没有白学的知识,只有我们没学过的底层逻辑。

二娃是国家的外衣。

再提起那块瓦的时候,我已经离家很远了,好多年没回老家的小山村了。想起家乡,依然看到当年离开时的情景。绿水青山永不老,我却老得早。

在绵长舒缓的群山中,村落像灌木丛一样,一簇簇地分布着。远远望去,几堵灰色的墙和黑色的瓦顶在深绿色的植被中若隐若现,仿佛盘山公路串起的葫芦挂在沉沉的大山里。看到瓷砖就看到了自己的家,心里就踏实了。

在乡下的时候,我盯着瓦顶发呆。早些年,农村没有电,也没有书读。尤其是感冒之后,我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数檩条、椽子、明瓦。四川北部有许多柏树。擦洗器是经过剥皮和粗略修剪的小柏树,椽子是柏树板。时间久了,灰尘和油烟把檩条和椽子染得和旧瓦一样黑。在漆黑的屋顶上,只有几片明亮的瓦片能让一些光线透进来,但瓦片上的落叶和瓦片下的蜘蛛却让光线更加暗淡。明亮的瓷砖是玻璃做的,可以透光,但是你看不到瓷砖外面的天空和树木。你得靠瓦片上的声音来认识屋顶上的路人。如果声音是一路传来的,那一定是一只无聊的猫;如果是急促的沙沙声,那一定是慌张的老鼠沿着瓦沟跑。更多的时候,我只是听着瓦上无理的风,听着风与屋顶的瓦窃窃私语。

瓦片和风总有说不完的话,人们听到的却很少。瓦片和风一般都是耳语。我觉得他们说的无非是田埂上的庄稼长势,西河里的鱼,二毛岭上的花,因为每年春节前,父亲都要去家里扫瓦,扫的都是麦子,鱼刺,小树枝。娃好像是个从来不爱出门的家庭主妇。冯是一个常年在外漂泊的人。他一回来就会带一些小玩意到外面,在外面讲故事,把Wa哄得服服帖帖。当然,有时候瓷砖也会跟风吵架甚至打架。到了晚上,有些瓦片会从瓦楞房翻上来,被风缠住,有些会从屋顶掉下来,摔成碎片。听到“啪”的刺耳脆响,瓦下的主人会觉得浑身一紧,然后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屋顶骂风。这一定是风的错。瓦整日沉默,努力工作。如果风来了一会儿,屋顶就不安分了,瓦就跳楼自杀了。难道不是风的错吗?风可能受了委屈,一路哀鸣而去。掉在屋顶上的瓦片散架了,被遗弃在路边。其他的瓦片仍然是谦卑和信任的,并且继续对他们自己的风的锁耳语。或许他们早就习惯了风对瓦的性格。总有一些瓦片会随风私奔,总有一些瓦片宁死不屈。

只要瓦到屋去,盖在椽子上,往往就是一辈子。它要么是凸起的瓷砖,要么是弯曲的瓷砖。凸起的瓦要有大有小,扣住的瓦要有大有小。有时候,建筑物的背面会有一排垂直的瓷砖。每个上翘瓦的大头都要压在前一个上翘瓦的小头下面,每个扣瓦的小头都要压在前一个扣瓦的大头下面,所有的扣瓦都要压在上翘瓦的边上,做到严格细致,才能遮风挡雨,营造温馨的家。瓷砖有它的命运,瓷砖也有它的规则。乡下人一定很久以前就学会了这些东西。

一年中,乡下人待在土房里最长的季节是秋天和冬天。在雨季或者霜雪天气,我喜欢钻进温暖的被窝看小说,让身心温暖如春。我在农村教书的时候,有一年在二手书摊上买了所有的十月。有一天,我合上杂志,听着瓷砖上的风,突然意识到,每个人都在羡慕别人的生活,每个人只能经历一种生活。通过小说,我们可以品味别人的酸甜苦辣。一个人过好自己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才有意义。从此,无论是进出瓦房,住在陋巷,还是穿行在城市,我都从容自信,内心豪华宁静,走向世界。

瓦下的孩子一代代长大,离开瓦房,走出大山。他们没有太多的闲暇回老家,也没有太多的机会在瓦下静坐。我相信,每一片青瓦下,都沉睡着一颗思乡的种子。总有一天,他们会在风中醒来,听风中的故事。

电视剧里有这样一段很短的对话:孙子问爷爷,老茧是什么?爷爷说,你伸出手来,摸摸我的手。这是老茧。爷爷一辈子手上都是茧子。

他孙子不可能再去种地了,手上也不会有茧子了。现在的孩子因为握笔太用力,学习的时候只会在中指第一指节长茧。以后多使用手机电脑,这里的茧就会慢慢褪去...

人们的物质条件在很短的时间内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这是一件好事。然而,很多人没有想到的是,由于生活的改善,我们可能会失去一些独特的体验,甚至是身体特征。茧只是这种变化的一个微小例子:人们穿上鞋子,鞋底不再有茧;不再锄地劈柴,不再掌中结茧;不再射箭,食指和中指第二指节上不再结茧;不再用手收鞋底,食指和拇指尖不再长茧...人类失去的不仅仅是变硬的角质层,还有很多独特的生活经验和技能。

这个过程似乎不可逆转,是与传统的彻底决裂。

记得小时候吃过一种叫“甜芦粟”的植物——它的皮是青绿色的,大约手指粗细,切成一尺多长,嚼起来微甜,而且富含纤维,类似甘蔗。但是它的水分和甜度都不如甘蔗。有的人还能把甜芦粟的皮劈开,巧妙地做成灯笼、动物等摆件。我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这种甜高粱了,就问了身边的几个朋友,借助搜索引擎,才知道原来是甜高粱的一种,在江阴、常熟、太仓、启东都叫鲁作。但由于病虫害,经济回报不如水果,吃起来也挺费劲,所以越来越少人种了。同样,另一种叫做“金铃子”(也叫“葡萄”)的植物也很罕见。它有点像一个金色的苦瓜。人们只吃它带一层红色果肉的果实,很粘。虽然它的甜味相比蔗糖稍弱,但也在水果短缺的时代提供了独特的味觉体验。很难想象将来会有多少人能够品尝到香甜的芦粟和金铃子。

这是一个前浪不得不感叹,后浪不断否定自己的时代。然而,有些人生经历是某些代人所独有的。这大概就是蚕茧的意思吧。

四个1

山城的秋天,寒意越来越浓,空气中夹杂着人的凉意。我拉上外套的拉链,消失在匆匆行走的人群中。当我像沙丁鱼罐头一样艰难地挤进地铁时,我习惯性地成为了“沙丁鱼”中的一员。在喘不过气来的局促空间里,我盯着斜上方的地铁图,那些车站的名字早在日复一日的记忆中。看着周围的人满脸的疲惫和沮丧,我自嘲的笑了笑,这大概是我此刻脸上的表情。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天啊,金庸死了。”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真的?没办法。”我心里一震,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微博。果然,热搜全是关于老勇去世的消息。看着无数的悼念留言,心里充满了巨大的失落和说不出的难过。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中,时间像一条逆流而上的河流,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绿色的脸。

我赶紧浏览了一下微信列表,点开了好久没联系的头像,发了一条信息:金庸先生去世了,你的江湖梦还在吗?

2

十年前,我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升入初中。我摆脱了一个小学生的身份,仿佛瞬间成长为一个“大人”。我的内心总是充满热血和英雄主义,即使是紧张的学习和生活也无法消耗我的精力。年少莫名的自信,再加上优异的成绩和一大堆表扬,我坚信“我以后会成为一个很棒的人。”

当时我的眼睛都快长到额头了,但还有一个人比我漂得更远,那就是睡在我下铺的室友宋轶安。名字听起来温柔恬静。其实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武侠迷,最大的梦想就是“一剑走天下”。我认为宋轶很臃肿,因为他看起来总是像个英雄。他不喜欢争论任何事情,总是教育别人。啧啧,都是小学刚毕业,别装大了!

那时候,对于初中生来说,100元绝对是一笔大账单。他的床下收藏了一整套精装版金庸全集,据说价值500元。宋·伊安视之为珍宝,从不轻易展示。每天晚上我们在宿舍插科打诨选班花的时候,宋轶安就如痴如醉的看武侠小说,时不时的拍一下大腿:“精彩!原来还有这种深意!”我和大家一样,只是觉得他很着迷,不能理解他的热情。

之前因为我成绩好,班主任对我有些偏爱,偶尔有点邋遢和出格,老师只觉得是少年性格。初二的时候,我们换了班主任。她不喜欢我的固执,排名第一也不能成为我偶尔出格时免死金牌。她经常在所有人面前批评和惩罚我。我一向清高自大,突然就像一匹被勒紧了的野马。心里又委屈又难受。

有一天半夜,我睡不着,就起来去楼顶吹吹风。没多久,一个黑影出现在我身边,吓了我一跳。当我看到那个黑影是宋轶安的时候,我皱了皱眉头:“你半夜不睡觉,装鬼吓唬人?”宋轶安不在乎。他开玩笑说:“我看到你半夜推门出去,我哥们还以为你要干点什么,想跟你混点好处。”

“好处?我现在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对自己笑了笑。骄傲的时候不低调,得罪了很多人。现在老师时不时地给我上一课。我知道很多人都在暗自幸灾乐祸。

宋伊安拍拍我的肩膀,抬头看了看天空,缓缓吐出:“他强由他,清风吹山岗;他让他过,明月照江面。”听到他的话我很震惊。这短短的二十个字,太有水平和内涵了。我第一次仔细打量宋轶安:月色朦胧,他蹲在地上的侧影被拖得很长,脸很瘦,但眉宇间有一种眺望远方的洒脱。

我在脑海里反复品味着那两句话,渐渐释然了。过了很久,我站起来拍了拍宋的背:“看不出你还是个哲学家,那句话很有水平。你是朋友,我造的!”宋伊安摸了摸后脑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金庸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我有点愕然,但我说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我打他胸口:“好吧,不管你说没说,朋友还是要交的。”

因为这个机会,我和宋轶安成了好朋友。我听他讲金庸笔下的武侠世界,渐渐明白了他的“江湖梦”。我会永远记得他说要做侠义,坚持义的时候的眼神。似乎有一束火把在燃烧。

到了初三,武侠小说突然火了起来,各种武侠书籍开始在男生中流行起来。几乎所有男生晚上都会躲在床底下看书,讨论的话题也从“班里四大美女”变成了“江湖第一武功是谁”。和所有会耽误学习的东西一样,武侠小说被视为低俗禁书,金庸小说首当其冲。大人觉得那些都是用来忽悠我们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叛逆的孩子的。最惨的时候,学校甚至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大扫除活动”,把大家藏起来的小说彻底收走。

那天晚上自习时,宋轶安一直心不在焉。铃声一响,他就跑回了宿舍。但是已经太晚了。他藏在床底下的金庸全集不见了。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作为朋友,我最理解他当时的难过和无助。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说:“要不我们晚上把书偷回来?”

“不要。”宋摆摆手,一脸的坚毅,“要么光明正大的交给老师,要么就不要纠缠这件事。偷是不可能的。”

我此刻很佩服金庸的武功。可以是低俗的虚张声势的小说吗?宋的言行就是最好的驳斥。虽然我不喜欢看武侠小说,但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既然侠义有影响人的力量,这种价值迟早会被证明。

我伸手搂住宋轶安的肩膀,安慰他:“没什么,有些事情要用时间来证明,有意义的事情才会证明自己的价值。”

金庸先生去世的悲伤在大家的长吁短叹中被消化,拥挤的地铁很快将我拉回现实。半个小时的车程里,我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宋轶安的回复。然而,这条消息似乎沉入了大海,没有引起任何涟漪。到了车站,我把手机放回口袋,低头笑了笑:“10年过去了,很多事情可能早就不一样了。”

三天后,IG电子竞技俱乐部3-0击败FNC俱乐部,获得英雄联盟S8全球总决赛冠军。这是中国队首次获得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冠军,IG队创造了中国电子竞技的新历史。当直播出现一场盛大的金雨,舞台上出现一面鲜红的五星红旗时,我激动得强忍着眼泪,喃喃自语:“我们赢了!”真的是我们夺冠了!"

“叮”手机屏幕弹出一条信息:哎,IG赢了,你那些年想的都实现了,是不是很酷?寄件人是宋轶安。我看着资料,高昂着头,让眼泪不那么容易流。男人有泪不轻弹,但是没到动情的地方!就像我记得他喜欢金庸武侠一样,他也从未忘记我对电子竞技的狂热。

我和宋轶安很有缘分。中考列的重点中学也分到了同一个班,延续我们的兄弟情。高中的时候接触了英雄联盟。激烈的线上对抗,团队协作,战术运用,为我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深深吸引了我。

假期里,我和宋轶安在网吧各有一台机器。他在论坛里通过写作交朋友,沉浸在武侠的世界里,我和朋友组队打几局或者看一场。我知道虚拟世界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游戏里的智慧和力量,合作和单挑,用更直观的方式唤起了我的热血。像所有竞技体育一样,直到最后一刻,总有机会逆风翻盘!奇迹会在任何时候发生在不轻易投降的人身上,我很享受这种为了团队和荣誉的竞技比赛。

但是,在那个年代,游戏是比武侠小说更可怕的祸害。我的爱好被我的父母和老师知道了。他们态度强硬,禁止我再碰游戏,尽管我一再向他们解释:“热爱电竞不等于沉迷游戏。”但他们无视我的请求。最后我妥协了,我保证高中三年不打游戏。

记得那天刚下过雨,树叶被雨水洗得鲜亮,空气清冷清爽。我拖着宋轶安在路边发呆,说:“中国什么时候才能正视电子竞技?”就像国外一样,不仅有职业俱乐部和球员,还有全球总决赛?甚至拿了冠军!等中国电竞真的发展起来了,他们可能就有点理解我了。"

宋轶安把我拉起来:“我今天把你曾经安慰过我的一句话还给你:有些事情要用时间来证明,有意义的事情才会证明自己的价值。”我笑着拍拍他的背:“我挺会给佛祖献花的,我就收下了。”

在我17岁的天空,一朵名为后悔的云留了下来。我暂时放弃了游戏,心里暗暗发誓,高考完一定要回到那个世界。但是,当我不再有那么大的学习压力,被其他世俗的东西发扬光大,我也不再是回归时那个热血少年了。

高中毕业后,我和宋轶安就分道扬镳了,联系日渐减少。如今,金庸先生的去世,IG俱乐部的夺冠,勾起了我和宋轶安热血青年的回忆。我们不禁要说过去的固执,现在的我们初入社会。谈到未来,他说:“你说得对。我们曾经喜欢的东西,已经被现在的时代证明是有意义的。”

随着时代的发展,曾经因异议而尴尬的金庸先生的小说,不仅被选入高中课本,还影响到国外,被编入新加坡的中学课本。他去世后,各界人士深切哀悼,作家、评论家为他发声,认可金庸小说的文学价值。

IG夺冠后,权威主流媒体纷纷转发祝贺,批评得最凶的都在为竞技中国的荣耀加油!这几年我一直以看客的身份关注电竞游戏,看着职业俱乐部不断诞生,很多优秀的职业选手给人惊喜,看着Royal差点夺冠...看着,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

IG夺冠时五个人捧杯的场景还定格在电脑上。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都等过了!”"

从误解到接受,不仅仅是因为事物本身的可取性,还因为社会的日益进步和包容,那些曾经的“禁忌”自然会得到正确的评价。这样开放的态度也证明了我们生活在一个更加成熟包容的时代。

最后,我问宋轶安:“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说:“我又要拿起笔上网写了。我不敢说我会继承金庸先生的衣钵。我只想写一个属于自己的武侠世界,把当年的武侠梦!你呢?”

那我呢?

我轻轻合上电脑,沉默了很久,想起了步入社会这段时间的迷茫和困惑,以及渐渐消退的热度。这时,我在家里透过窗户望着天上清冷的秋月,语气坚定:“我要去北京,趁着年轻,去谋生,努力证明自己!”"

如果把时代想象成一个有历史、有故事的老人,他在不遗余力地前进,不断接受新事物,焕发新的活力。我们应该找回被遗忘的热血和梦想继续奋斗,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从来没有被辜负过。

听过很多毒鸡汤,也理解过年轻人的挫败感,但事实证明,这还是一个有希望的最好的时代!因为我相信,如果有属于我的荣耀,那么无论现在还是未来,我可能会迟到,但我绝对不会缺席。